次日一早,夕颜换了常服,坐在镜前梳理长发。
薄荷色及膝雪纺褶裙,实在是惬意又舒适。离开了上乐,不用穿繁琐的和衣是她想到的为数不多的优势了。
“流苏,我看起来还好吗,有没有黑眼圈之类的。”
“到了灯宫以后,不要常常熬夜。”枫红色的拖地长裙出现在镜中,夕颜僵住了身子,听她拿起桌上的那把梨木梳来。
“成为王以后,你就要负起你该负的责任,天下的人,他们只听你的话,以你为模范而效仿,所以你不可以做错事。”
梳齿极温柔地滑过她如缎的长发,女人的声音轻柔而和婉。
“彼岸历届女皇几乎都是傀儡,但你不一样,你要帮助这个国家渡过难关。”
“难关?”
“有些波澜是肉眼看不见的,等肉眼察觉的时候,波澜早已成了巨浪。”
“我会尽量去做的。”
梳发的手顿了顿,舞子扶着她的肩,声音竟有些哽咽。
“我欠你太多。”
夕颜心颤了一下,平视镜中自己身后的人。
“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我想问,你是真心待我好的吗,还是我只是你的一颗棋。
你说视我为女儿,那你爱过我吗,真的在心里把我当女儿来看待吗。
“我想问,答应过要陪我看碎影湖的荷,还算数吗。”
舞子微微一怔,浅浅笑道:“当然。”
晨曦卷上发尾,她神色从容地下了楼。走到二层,她突然惊讶地停了步伐,伫立在原地。
面前齐齐跪坐着一排姑娘,槅门尽数拉开,过道上点着红色的烛光。
那时每天早上下楼时,都会相视无言的女孩子们,那群喜欢懒床c八卦,又每天勤勤恳恳生活着女孩子们。
她们和她一样,整天抱怨,却把这里看成是自己的家,是唯一的归宿。
虽然她跟她们没有什么交集,也很少说话。
可现在她们全都穿戴整齐,端庄肃穆地跪坐在这里,用上乐最传统的方式为自己践行。
夕颜望着烛灯映在她们脸上柔和的光,心里很烫。想落泪,舍不得。
“上乐可没人把你当女皇,不要因为这样就摆架子不来看我们啊。”
“忘了我们的话可就要把你的八卦都给报刊记者了。”
“我们会想念你的——!呜”
“青音你控制一下好不好,夕颜是去做国王不是去出家,你哭什么呀!”
“那你也别哭呀”
“虽然你很厉害,但突然去做什么女皇,把天下都交给你真让人不放心,做得来吗,可别丢上乐的脸哦。”
“马上就走了你说这种话,真是寒心啊寒心”夕颜夸张地抚着胸口,望着九娥倔强的脸微微笑道。
谢谢你们给我的温暖,我会永远记得。
一家人。
青空万里无云,蔚蓝的天如海,骄阳依旧炽烈。
低调的马车停在上乐门前,棕红色的皇马温柔地噬咬着嘴边繁茂的草木。
来接应的人叫离庭,是个对比色鲜明的男人。
漆黑如瞳色的短发,黑得一尘不染的礼服,白得一丝不乱的手套,就像是来自夜里的风,高大而挺拔。那张极具吸引力的完美的容颜,嵌着仿佛来自恶魔的微笑,眸里却流淌着温和的光。
夕颜对这黑白世界印象深刻,不能相信这样光芒万丈的人居然是自己的管家,同时也是重要的阁臣。
他绅士地行礼,对着舞子微笑。
她会回来的,很快就会回来的。
可是离别真让人讨厌啊。
尤其是,她跟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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