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气温变凉。我出门，朝书房走去。今日纤儿的死，对我来说确实是个意外。早上她还笑容满面的说天气很好。眉头微锁。

    我推开檀木门，满地的狼藉。窗户大开，月关照在没有光亮的房间里。看见上面的龙椅，我才提醒自己原来这么多日我在皇宫里度过的。尹殒天坐在地上，头发微散，好不狼狈。

    “出去。我说出去听到没有！”压低的声线，不难知道此刻的他已经怒道极点，却又无力嘶吼。

    “相公？”我试探性的问出口。他便安静了。我关上身后的门，又关上窗户。房里便漆黑一片。我心里一阵忐忑。

    “纤儿的死你别太难过了。”我摸黑走至他的身边。突然被一拽，跌落他的怀里，他把我抱起，一步一步，漆黑的夜里。他弯腰。轻轻放下。他抱着我坐上龙椅？冰凉的触感让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很快。

    “你坐好”他低沉开口。放下我。与我并肩而坐。我心跳得极快。

    他为什么抱我上龙椅。若是平常我也不会多想，可是却在纤儿死去的今夜？

    “相相公？”我呑了呑唾液。

    “你怕了？你也觉得这位置吓人了？”黑暗之中我还是可以感觉的到他直视着我，仿佛想将我看透。这是第一次，他以这种目光看我。难道，他看出了什么？还是？

    这是尹殒天第一次以这种渗人的目光在黑夜里看我。我知道他也害怕我回应他的目光。或者是只有在夜色的掩护下，他在可以自欺欺人，他没有这么看过我，又或者他以为这样我便不会发现。但。这真的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没有。你怕了？”我伸手抱紧他的腰，微微收力。其实我们都很累。

    “自古以来，改朝换代是常理。木溪没有错，我也没有错。”他将下巴抵在我的头上，轻轻磨砂。冰冷的声音回荡在殿内。

    “我要守护我的祖宗基业，他要夺回他的江山。只是无意之中将你卷入。任凭我多想保护你，还是伤害你。这不是我要的。我还以为只有你需要我保护，我爱的，我就保护。可是纤儿呢？她为我做了那么多，现在她死了。我还是要保护我爱的”

    尹殒天的这一番话将我吓坏，他已经知道我和纤儿交易了？他说，还是要保护我？是不追究还是？我一时说不出话。这个男人，他，爱我？可是他若是爱我怎会忍心害死我和他的孩子？也只为了这张冰凉的龙椅。

    感觉我被他抱紧了许多，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姻儿你的坏脾气你的任性我都可以容忍，我可以宠你。不管你要怎么闹，我只怕，你闹够了，不知道我还在不在你身边。”

    不管我要怎么闹？他是觉得我在耍脾气吗？我是恨认真的。

    “相公，你在说什么”我索性装傻。

    “没有。或许纤儿的死让我一时不能接受。”

    “姻儿，下个月，我和木溪就开始打仗了。天下终于要安定了。我答应你，五年之内，平定天下。然后和你手头偕老。好吗？”

    “好。”我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这种美梦做做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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