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二年(1042年),初春某日。大雪纷扬,狂风肆掠。
巴陵(今岳阳)城外,是广袤原野,两尺积雪皑皑覆盖,似是丰腴女子,洁白的肌肤,曼妙地横陈在天地之间。
远处山头,密林遍岭,大雪积压着枝桠,沉甸甸的,在呼啸北风中摇晃低回。山腰之中,隐约一黑一白两条身影在纵身飞跃。
“晴儿,这飞雪连天c狂风怒号,哪有什么兔子呢?又上了你的当了!”说话的青色身影,是一位俊朗青年,他叫任清风。
他头戴绒帽,身穿短袄,系着青色披风,手持一柄长剑,在山林树木之间身轻如燕跳跃自如,竟不惊落树上积雪。此时他立在枝桠上,回过头对着一条白色的身影嘟哝道。
“嘻嘻!石头,来君山这么久了,憋坏了,出来透口气呀!不这么说,莲姑断然是不让我们出来撒野的!”随着清脆的声音倏近,一位姑娘跃到了他对面的树上。
她戴着白色的貂帽,毛茸茸的,沾满了白雪,身披厚实的鹅毛披风。面容姣好,黑眸明亮,眉宇间不乏英气,手里也握着一把长剑。她是任清风的未婚妻李傲晴。
“莲姑她老人家呀,也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知道晴儿在君山岛上困着呢!”李傲晴狡黠地笑着接着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煞是好看。
“哼!你就知道欺负我了!”任清风假装不满,转身又朝着山顶腾空而去。其实他只不过装傻而已,能和晴儿在一起就是很快乐的事。
“嘿嘿——”李傲晴咯咯笑着也飞身跟着去了。
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山顶。
放眼纵望,大地一片苍茫,银装素裹,甚美至极!飞雪漫卷,凭空乱舞,又极有“无边落木萧萧下”的壮观!
“好啦,晴儿,咱们回吧,天太冷了。犯了伤寒,莲姑又会说我的!”任清风一边说着一边帮着李傲晴拉紧领口,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没事啦!晴儿的身体也不是纸糊的——”李傲晴格格地笑着,眼眸盈盈如水,藏不住的幸福感。
突然李傲晴指着山下惊道:“看,石头,那是谁在原野上狂奔呢?手里好像还提着长枪。奇怪了,那装扮似乎是一位军官,但巴陵之地不是边塞战地啊——”
果然!绝无人迹的原野之上,只见一位将军打着一匹棕色的烈马朝着巴陵城狂奔,口中不住“驾驾”地吆喝着,像是有急事要办。
他手提一把银枪,脸色凝重,胡须c眉毛都一片花白。身穿铠甲,身后的披风沾满积雪,竟然风扬不起。
不错!此人是环庆路库备使朱观。
奇怪了!环庆路远在千里之外的宋夏边境,此时正是宋军与西夏战事频繁之际,他匆忙奔往巴陵所为何事?
他抬眼一望,在飞雪的空隙里隐隐约约地见到了一座高高低低的城市,他不禁裂开嘴会心一笑,再次扬鞭奋蹄而奔。
“吁——”他突然勒住烈马,右手一展,长枪在空中了划了个圈,顺势横在胸前,眼光警惕地盯着地面。
没错,他进入了伏击之地!
苍野如海,积雪如波。似有无数巨鲸在雪下奔突,脊背偶尔划出雪层,四下乱窜!
“大胆——”朱观怒喝,谁知话音未落,马头前方处腾空跃起一条身影,手持明晃晃的大刀砍了下来!
朱观双目一聚,手腕抖动,长枪在空中华丽挽出一团白花,听得一声惨叫。那条身影应声而落,瞬间又消失在积雪之下。
风歇了!雪花依旧飞舞。
枪头是一条银蛇冷铁,此时血迹斑斑,猩红的血在尖刃上滴落,坠在雪地,非常刺眼。
大地归复一片宁静!最可怕就是瞬间的沉寂!
“嘶——”突然烈马惨叫,只见马下白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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