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程青雀宁愿这会儿还在被窝里睡着懒觉。她难得敬业一次,提早一个时辰来学馆收拾书架,准备待会儿的早课,竟然就遇上了这样的倒霉事。
“逸之不要”
门外,出身高贵的学生还在忘情地享受着大好时光。青天白日撞上这样尴尬的事,到甚是提神,把程青雀的瞌睡虫都吓跑了。
大早上的哪儿来这样的精神?
青雀在心里咒骂了千万次。
别人寻欢本来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把她堵在书房里整整半个时辰,完全不顾她正有三急,就快憋死的苦恼,这就实在万分可恶了。
终于,她忍无可忍,轻轻推开门。自顾穿过授课厅的排排桌案,出了崇文馆。她那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完全把正在其中一张桌上愉快享受的男女当做了空气。
“这讨厌!”刚才还沉醉其中的女主角清河郡主,被大大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立刻抖抖索索地穿起秀襦,掩面跑了出去。
等青雀解决了问题,神清气爽地回来。惊讶地发现,那个教坏她学生的男人竟然还在里头慢腾腾整理着腰间的佩玉。
这个名动长安的第一倡优,又要在此地演他的潘安了?
青雀翻了个白眼,无奈地笑道:“涂三郎,麻烦您快一些。我们就快开课了。”
男人没有理她,仍是慢慢腾腾。
青雀快抓狂了,走近被他征用了许久的那张桌子,将洒落一地的书卷一一捡起,还要小心避开他二人留下的衣物,直把牙根也要咬碎了。
一卷《礼记》被踩在男人脚下,他却浑然不觉。她耐住性子,笑着指指已经快被踩烂了的竹简:“帮个忙,挪挪步子好不好?”
涂逸之听见这话,愣了愣,细细打量了眼前这个素面无妆的女人,不但没有让开,反而朝她逼近了。一张妖孽的桃花脸上挂着邪魅的笑:“你就是她们的侍读扫兴的女人啊”他这么说着,一只手已经老练地抚上了她的腰,“该怎么补偿我呢?”
青雀痴痴笑起来,好一张俊脸,没有女人能抵挡这样充满魅力的眼神吧?怪不得整个崇文馆,乃至长安城的闺秀们全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呢,真真是风华绝代。这么想着,便不由自主地把他推倒在桌案上。
“原来你喜欢这种姿势,倒是没有想到。”他笑笑地拍拍大腿,等她主动坐上来,“试一试,我会让你忘不掉的。”
她望了望他勾魂的唇角,柔柔笑起来:“我想,你也不会忘掉。”
她并没有坐上去,而是送去了她腰间寒光闪闪的西域短剑。
涂逸之惊讶地瞪大眼望着她,她已经完全变了表情,从那个唯唯诺诺的教书夫子成了威风八面的罗刹女:“清河没有告诉你吗?她们的骑射武艺,也是我教的。”
她边说,边将剑刃狠狠插入他两条长腿间的桌案:“再不滚出去,小心我把你的吃饭家伙斩了。”说罢,收起剑,转身往书房走,“你自管做你的买卖,只是别碍了我的事。”
她砰地一声合上了门。
涂逸之躺在桌上,彻底没了方向。
原来她每日的老实相都是装的?
这货也是女人吗?是她出了问题,还是自己?反正一定是有哪里弄错了。自他涂三郎来到长安,整整六百年,从汉到晋,再到纷乱的北朝诸国,睡服过多少帝姬妃嫔,公子王孙,从没遇见过这样粗鲁的女人。
这个油盐不进,不解风情的女人为什么也会出现在皇城里?还成了公主郡主们的侍读讲师?她能讲什么?讲怎么令人讨厌吗?
涂逸之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不甘地抽抽鼻子,突然发现,身上仿佛已经有了变化。
“该死,快混不过去了。”
他咬牙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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