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会有什么纯白的麋鹿。”青雀骑在马上,望着茫茫的林子骂起了娘。
不知道是不是宇文邕刚才在宴上吃多了胡饼,撑得难受,竟然想起让所有会骑射的男女全都一哄而散,去为他逮一只他前日在骊山见到的白麋鹿。
程青雀一点也不想参与这无聊的游戏。可那些帝姬郡主们倒是个个都很起劲,她这个老好人也就只能装出高兴的样子,陪她们戏耍。待走入林子,她便收起了假笑,沿着山涧,信马由缰,享受起难得的清闲。
不用陪着那些贵人奉承,于她而言,才是真正的过节。
她正在饮马,望着泠泠的溪水出神,不防飞来了一支暗箭,射入水中,叫她吓了一跳。
难道是晋王?
她警惕地回过头,见到射箭之人,顿时沉了脸。
“你是想把我射死,杀人灭口吗?”
那人悠悠策马来到近前:“我从不知,没有头的箭,也能射死人。”
程青雀顿时明白了皇帝陛下的心思,所谓“白色麋鹿”,不过是他给二人寻的一个机会。
帝师的胭脂马与皇帝的青骢马并排喝着水。
青雀坐在草上,无趣地寻着话:“桃花就快要开了”
宇文邕不喜欢这个话题,所以并不接话,只是皱着眉,欣赏她衣上的杜若。
“突厥人仿佛对你的计划还是很感兴趣的。”帝师需要尽好参谋的本分。
皇帝,是躲不过皇后的。
“不过又要多一个麻烦。”宇文邕扔掉了马鞭,将头枕到她腿上,闭上眼,叹了一声,“还是贴在身边的。若有个人替我看住这麻烦就好了。”
“哦”青雀的脸色越发冷。
她胸前的杜若香气让他沉醉。
他睁开眼,凝望着她,轻轻唱起来:“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
青雀听懂了他的意思,垂下眼帘,不做声。
“山鬼女神君可思我?”他凑到近前,拔下她头上的发簪,抚着她满头的青丝。
这个混账皇帝,寻了这林深木茂的地方,果然就是为了行混账之事。
可她为什么还要一直乖乖听话?
她轻轻叹息。
他笑笑地问:“你怎么不接着唱呢?”
“我又不喜欢唱歌。”
“你不喜欢唱歌,却很喜欢跳舞吗?”他维持着进攻的姿势,在她耳边问,“为何与那男倡舞得那样欢快?”
“什么?不是你让我”青雀皱起了眉。
他突然狠狠地吻上,让她战栗得无法回话。
这样美妙的芳泽,只能属于他一人。
“雀儿,跳得真美,你是为谁而舞?”他故意停止了啜吻,细细品味她带给他的愉悦。
“我”青雀扭动腰身,想要索求,又想要逃离,却被他扣得进退两难。
被控制的感觉是那样强烈,而她正是那个受拷问的囚徒。
“为谁而舞呢?”审问者的语调异常谦卑,到更像是在祈求。
更加细碎的吻落在她的耳畔。
她被欺负得失去了思考的余地,只是本能地喊着他的名字。
“祢罗突,祢罗突”
即使此刻天地翻覆,有他在身边,她还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
“很好,雀儿”他安心地笑起来,“你只需要记住这一个名字。永远记住”
他的温柔令她晕眩。
她就这样,被带入了又一场梦魇。
风吹草低,流水潺潺,时间仿佛就此凝固。
他们沐浴在春风中,一次次共同入梦。
然而,梦总还是要醒来的。
青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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