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巨大的蠕虫,大得占满了整张鸳鸯榻。雪白浑圆,虫足还在不停地摆动。见到青雀走近了,竟像惊马一般,猛地昂起了头。
青雀吓得喊了一声,本能地往后逃去。
真是流年不利,自从那一日撞上了白毛狐狸,她就仿佛捅了妖怪窝,一次又一次撞上这种倒霉事。
“陛下,臣妾精心料理桑蚕,才把蚕王请来了。这是臣妾的妇德感动了上天啊。”宫娥的眼中有着狂热的火焰,唇上扯着阴冷的笑,渐渐向她走近。
又是“妇德”?
这是今晚程青雀最痛恨的字眼。
青雀气恼自己的剑被宫门的侍卫收去了,要不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束手待毙。
三十六计,走为上。
她扭头就要脚底抹油,迎面却撞上了另一个女人。
“你看你这痴样子,把陛下都快吓跑了。我素日白教你了吗?”
说话的女人一身月白色衣裙,头上带着金色的发冠,肤白如凝脂,比那宫娥更加高挑俊美,她斥责起那宫娥的劲头到甚是威严。
“陛下,她已经等了许久,一定会服侍妥当的就随她去吧。”白衣女人一双金棕色的眼眸里泛出诱人的神采,娇笑着走近青雀,从樱唇里轻轻吐出一团白色的烟。
青雀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再次清醒时,自己竟然已经躺在了鸳鸯榻上,身体紧紧贴着那条巨大的蠕虫。而那个宫妃,正跨坐在她身上,眼波含春地望着她。青雀奋力挣扎,却发现手脚被无数黏腻的蚕丝牢牢束缚住了,喉咙也干哑得发不出半点声响。
“妾人窃自悲兮,究年岁而不敢忘。”那白衣女妖在窗下弹着箜篌,反反复复吟唱着这一句。
《长门赋》?
对了,青雀这才想起,那女子的白裙是古旧的汉朝样式。
身上的女妖伏下来,仿佛要来咬死她。青雀绝望地闭上了眼。
“贱人!寂寞难耐,竟在行此苟且之事吗?!”房门被骤然拉开,一个著着朱红常服的男人走了进来。玉冠锦带,全然是前朝帝王的日常装扮。
那张脸,青雀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是她倒霉的开始。
涂逸之,来的正好!
老娘快要死了,求你快来吃大餐吧。
青雀说不出话,只好用眼神向进来的老妖怪求救。
涂逸之没有理睬她,只是冷冷笑着站在门口。
白衣女妖已经停止了弹唱,惊恐地望着狐妖,体如筛糠。青雀身上的女妖却仿佛十分欢快,连忙撇了青雀,从榻上下来,奔向涂逸之。跪倒在他面前,疯狂地抱紧他的腿,哀求道:“陛下!臣妾知错了!求您责罚!臣妾什么都可以做。”
涂逸之低下头,冷漠地望了她一阵。忽然弯腰将她扶起,吻上她早已情动的唇。女子惊喜不已,紧紧搂上,热情地回应起来。
青雀分明看到,一股七彩光晕正从女妖身上不断散出,汇入涂逸之的体内。一吻终了,涂逸之放开了女妖,仍是满脸淡漠。女妖跌坐在地上,娇媚的容颜消失了,露出了风鬟霜鬓,憔悴苍老的真面目。可她还是在笑,摸着苍白的唇,笑得愈发温柔愉快。
涂逸之转身望向窗下的白衣女。
“九殿下求求您饶命”白衣女已经瘫软,只顾磕头。
涂逸之唇角一勾,冷冷道:“罗敷,我记得上一回同你说过,若再叫我遇上,你那几百年修成的内丹就要供我享用了。野地里有那么些桑树,你非要挤在皇城,盯着院外的那几棵吃。”
“殿下饶命,上一回是瞎了眼,才会冲撞了殿下。这这一回”她偷眼去看榻上的猎物。
“恩。”涂逸之风雅地笑起来,“这一回,这女人身上也刚沾染了帝王的精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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