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地坐在大石上的瘦弱身影上,他们看到了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轩昂睥睨。
甚至,言语之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散发了出来。
不似霸道,却又似霸道。
让他们一时之间,被威压镇压得满是痛苦的脸上不禁都泛起了点迷惑之色。
脑海中,那个憨厚胆怯的乡下少年,和此时眼前这个谈笑自若的懒散少年,身影好像重叠了起来,又好像泾渭分明
钟老头的声音沉默了下来。
“你当真不愿意杀他们?”
萧器很干脆地一摇头,“不愿意。”
“那若是你不杀他们,我就杀了那个女人呢?”
倏然间。
在紫河宗一干人的视线中,那张普通而瘦弱的脸庞脸上的神情再次猛地变化了一下,原本笑眯眯的样子逐渐收敛了起来,眼帘低垂了下来。
而后,他就忽然站起身来,一语不发地拖着自己微跛的右腿,走到了那柄被踢到一旁去的长剑之前,弯腰将它捡了起来。
“铮!!!”
伴随着一声清脆如金戈交响般的剑吟声,一道亮银银的剑光乍现,让倒在地上的不少人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
“如果是这样我便为你奉上这十七颗大好头颅!”
一道清朗而平静的声音在山脚前轻轻响起,带着一种不可动摇的坚决与淡淡杀意,如同一把短剑一般,直直插入了紫河宗众人的心中,让他们心底俱是一寒!
一阵毛骨悚然!
又是一段漫长的沉寂。
就在萧器静止不动地拿着剑站在山脚前,紫河宗的众人心中不断涌起一股股惧怕与忐忑不安的时候,一声轻微到近乎不可闻的笑声在空中回荡了开来。
“呵”
不错,就是笑声。
萧器瞪大了眼睛,一张瘦弱普通的脸庞上,表情比之前听到钟老头威胁自己时变得还要怪异起来。
那个石像一样的老头笑了?!
“有意思果然,你这小混蛋,比我想象中的,要有意思多了。”
钟老头的话音听起来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依旧是那么的平静,但语气中隐约可以听出一丝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开怀。
萧器闻言则是一翻白眼,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一把就把手中的角光剑给丢到了地上,“你唬我?”
“我青埂一脉的这问心之试已延续了数百代,但如你小子有这般执念的,在我这代,还是第一次见。好,既然你这徒弟来向我借刀了,我就把刀借给你又何妨?”
神色一怔,旋即萧器一皱眉,连忙回过头去,看着自己面前这一地动弹不得的人们。
目光,在一张张脸庞上扫过
俊逸的相貌已然有些扭曲起来的齐元
胖乎乎的脸上沾染着干涸血污,反倒一脸释然地翻过身去,出神地望着头顶上那滚滚黑云,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许厉
还有,那道倒在一边的素白倩影。
目光和那双灵动而泛红的眸子默然地对视着,从她的脸上,萧器没有看到什么极深的仇恨与怨毒,有的,只是一种自己看不明白的平静。
“呵咳咳!哈哈哈”
一阵断断续续的惨笑声传来。
一张本来温和威严的中年脸庞现在已然变得苍白一片,发髻凌乱而不堪,李长山的脸上挂着一个凄然的笑容,勉强让自己稍稍抬起头来,目光空洞扫视着倒在地上那一个个满脸痛苦不堪的弟子们。
萧器没有转头看他,只是自己一人安静地站在大石之前,与地上的那双亦在直勾勾地注视着他的痴痴眼眸对视着,目光不曾偏移分毫。
三息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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