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天,便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大雪。
入冬以来,最强一波的寒流正摧枯拉朽地从北方极寒之地,一路肆虐南下。
首当其冲的青崖山,如削似切的百米绝壁崖顶,呼啸寒风如冰刀一般,大有视天下苍生如鱼肉之势,就连往日傲然挺拔的青崖山,在这无边无际的刀阵之中,也显得萧索萎靡。
崖顶之上,一位裹着厚重风衣的男子,迎风而立,任由寒风透彻风衣,任由冰刀刺痛面庞,他自立于崖边一寸禁地,再往前一步,便会坠于绝壁之下,粉身碎骨。
这是他今年第二次站在这里,上一次还是三个多月前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当时目所能及之处,尽是让人心旷神怡的层峦叠翠之美景,而今却是满目的萧索景象,一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灰暗、失落。
虽然没有下雪,但这干燥的寒风刮在脸上,比裹挟着冰雪的寒风吹打更让人难受。不消片刻工夫,崖顶男子的面庞便已经近乎麻木,细密的干裂口子纵横交错,细不可见,只有严重的地方有少许血丝渗出,只是不待血丝形成规模,便干涸在裂口上。
他已经在这里顶风站了近一个小时,双腿都快冻得麻木,就连揣在风衣里的双手,也冻得失去知觉,只有那眯成一条细缝的眼睛,仍然透着令人费解的神色,临崖眺望远方。
男子身后百米远的地方,另一名戴着眼镜的男子,气喘吁吁地朝他艰难跑来,虽然有厚厚的镜片护着,劲风仍然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余哥!余哥!你可不能干傻事儿啊!”刘儒道一边踉跄地往崖上跑。一边扶了扶差点儿被吹掉的眼镜,同时有气无力地冲站在绝壁边缘的余土鑫喊道。
虽然近在百米,但似乎风太大,刚刚喊出口的话,便被寒风无情地吹散。以至于站了近一个小时的余土鑫没有任何反应。
刘儒道扶着一块巨石,在背风的山石后面大口地喘了几口气,缓了缓力气,然后又朝余土鑫跑过去。
他生怕晚了一步,余土鑫突然纵身一跳,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刘儒道也不再呼喊。拼尽全力地跑到余土鑫身后,一把将他拦腰抱住,拼命地往后拖。
余土鑫没有说话,没有挣扎,任由刘儒道哼哧哼哧地拖着他下山。
刘儒道费了牛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余土鑫给拖下山崖。拖进停在山路边上一辆越野车里,他已经累得近乎虚脱,而余土鑫一路上都像死人一般,此刻被刘儒道塞进车里,仍然是一动不动。
刘儒道吃力地钻进驾驶室,关好了车门,哆嗦着手启动了车子。打开窗户吹着暖风,没敢立刻开车下山,因为他整个人也被寒风吹透,快要冻僵了。
很快,车里暖和起来,刘儒道的身子渐渐舒缓了一些,这才望了一眼仍如死尸一般的余土鑫,忧心忡忡地开车下山。
“余哥,我知道,这会儿我说什么都没用。我懂的大道理,你都懂,我不懂的,你也懂。如果你真的就这么认输了,就这么懦弱地想要靠死来解脱。我只说一句,你要真他妈的这么做了,我刘儒道这辈子都以有你这样的哥们为耻。”
刘儒道缓了口气,压压心里的酸楚,眨了眨泛着晶莹泪珠的眼睛,接着自言自语道:“我刘儒道这辈子,除了生我的娘,养我的爹,就他妈感激你一个人。”
“想当年在学校第一次见到你时,我还是个从刚山窝窝里走出来的无知少年。那时候的我,蠢得可以说就是个大傻逼,与生俱来的自卑让我性格扭曲,看着同宿舍的几个哥们衣着衣鲜,花钱如流水,换妞如换鞋,我他妈的就打心眼里鄙视你们。呵,现在想来,其实我那个时候是忌妒你们,羡慕你们,可是我又不敢承认,所以只能鄙视你们。”
“想想那个时候,不是你们孤立了我,而是我孤立了你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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