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片刻后说道:“从入山被围后我就已经猜到了结局,真是好算计呀。”
白无常面有惭色的道:“韩老弟,都是我害了你呀,若非......”
“不用说了,既然他们安排的如此详细,即便我不来这里,想必对方也会有别的应对之法。”韩齐看着在座的众人,接着道:“确实如这小兄弟说的一样,此刻在座的诸位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若是有人觉得害怕想要离开,我韩某人绝不为难,但若是选择留下,一个个的都得要给我拼命,若是有人临阵脱逃,老子先拿他祭旗。”
在场之人默然不语,并未有人急着表态效忠,可能在如此时刻,这些也都是多余而已。又或者在座的都是韩齐的手下,他们都还沉浸在天庆府被破城这一事实的震惊中无法自拔。毕竟那里有他们的妻儿老小,如今怕是依然遭受了敌人的凌辱。
“兄弟们此时的心情我都能理解,天庆府中有着大伙儿的父母妻儿,我韩齐的妻儿也在其中。想必......”说到此处韩齐的已经双目通红,泪水连连,但语气依然硬气道:“正因为如此,咱们更不能放弃,你们的父母,妻子,儿子,都在等着儿子,丈夫,父亲,等着你们去救他们。”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动容,甚至多数已然是泣不成声。
林飞垂手站立在一旁,心中感受却是五味杂陈。或许韩齐只是有感而发,但此等言语对于众人的鼓动,所起到的作用必然是巨大的,所谓哀兵必胜,希望在场之人都能活着见到自己的家人吧。
韩齐拭了拭眼角的泪水道:“好了,哭也哭了,是个爷们就想办法将老婆孩子救回来,以后咱们弟兄只流血,不流泪。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想办法,先守住咱们安身立命的这块地盘,将来攻下天庆府之后,下一步敌人就将全力围攻我们了。”
“能怎么办,跟他们拼了,不就是一死么。”
“对,跟他们拼了,不就是群流寇么,老子怎么着也要杀他几个再死。”
下方站着之人一一站起身来,神情激动,语气激烈,大有拼死之势。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作为旁观者,林飞已经看的分明了,在场之人的情绪完全被韩齐给调动了。估计此时他即便是让这些人冲出去攻城,都不会有人质疑了。对于这样带有强烈个人表演性质的会议,林飞全然没有兴趣,但此时强言离开,却也不知如何开口。好在白无常似乎看出他站在当场的略显不自在的表情,主动开口让他先行出去见见师傅。
出的屋来,往山下走,整个山寨之中显得有些破落,原本以为能过上相对安稳生活的贫苦百姓,此时很多人已经是衣不遮体了。这些人林飞都不认识,但多是老弱妇孺,如此模样实在让人心酸。
只是往山下走了一小段,便来到早晨杜胖子带到的那间茅草房。原来所住的地方在山腰,此时白岩峰中几处下山的出口都被围住,而且敌人随时都有攻山之势,如此自然是不敢住在原来山腰处的房屋中。
刚进的屋来,便听见屋内传来嚎叫般的哭喊声。顿时心中感觉一凉的林飞,疾步往屋内跑,推开们就看见杜胖子肥硕的身躯爬在师傅常百草身上,这凄厉的哭喊声便是从他嘴中发出。
一般站着的阿大和白牡丹,见林飞进来后,表情也都有一丝落幕。如此林飞便已然知晓了情况。生老病死这种事情,对于心理年龄比在场众人加起来都大的林飞来说,已经能够看的开了。
对于不远处躺着的这个老人,说实在话林飞并未有太多的情感,双方相识不足一月,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毕竟不是亲爹。但平心而论,对于这个一生痴迷于医学的老人,他从心底还是敬佩的,敬佩的是其对于一件事情近乎疯魔般的执着。
杜胖子见林飞进来,略略止住的哭声,呜咽着问道:“师弟,咱们师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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