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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氏说的那个医生到西厢房的时候,已经有些微醺了。
“哎呀,怎么醉了?”产婆有些着急,医生醉了,能顶什么用!路都走不稳,看个鸟病!别给她添麻烦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邱氏脸色也不好看,这情况能行吗?女儿现在可是一尸三命呀!
“王医生,你,还行吗?”白金氏也有些担忧,但是出于对乖孙来头不动摇的信服,她并没有多大的害怕。反正不管事情怎么样,只要有乖孙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谁?谁说我醉了?我没醉!”王医生推了推眼镜,“我喝酒历来就会上脸!”
“哦!那医生快点进去看看吧!”产婆这时候可不敢再拖延了,产妇的声音越来越小,如果孩子还出不来,她就只能把孩子剪碎,保住大人的命了。谁让产妇是在娘家发动的呢,肯定是保大的!
王医生一步步往西厢房走,走到门槛的时候,还酿跄了一下。这使得邱氏的心更是提起来了。
“他小奶奶,你说他能行吗?”邱氏抓着白金氏的手,就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
白金氏瞥了一眼不淡定的妯娌,平静地说:“放心,没事的。”
她没有波澜的声音让邱氏的心慢慢安了下来,是的,再坏的结果就是这胎跟以前那些一样。
西厢房门口站了不少闻声而来的亲戚朋友,人多口杂,白曙被白玉氏抱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在白家,白金氏和老爷子住在正房,东厢房三间房子,有两间分别是老大家和老大家的孩子住的,另一间就是老二家住的,西厢房三间房子,有两间是老三两口子和老三的孩子住的,另一间就是出嫁女儿的闺房。
白曙有些好奇地看着二伯父和二伯母的房间,这间房不同于正房朴实中有种低调的奢华,也不同于西厢房弥漫着革命意识浓重的进步青年氛围,反而有种淡淡的书香气。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二伯父白启智。白启智有着读书人的书卷气,稍显文弱,他忧心忡忡,“那边情况不好?”院子就那么小,西厢房那边的“热闹”,在厅堂就听到了,幸好今天来的都是亲戚朋友,没什么外人,不然可就失礼了。
白玉氏看了西厢房的方向一眼,“产婆说是双胎,王医生刚才也过去看了,我没等结果,就先回来了。”她没生过孩子,也知道生孩子的艰险,真真是“寅时还在阳光大道,卯时就到鬼门关”。
白启智沉默了片刻,转移了话题,“才一个月,小曙长得更加俊俏了,长大以后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孩子呢!”孩子是他和妻子心中的痛处。
白玉氏用食指摸了摸白曙的小脸蛋,“你说爸妈会同意我们的提议吗?弟媳会舍得把孩子给我吗?”
白曙被她的话吓到了。原来,二伯母打的是这个主意。不过转念一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白家三个儿子,就老二膝下没有生养,过继兄弟的子嗣,也在常理之中。想到这,白曙认真地打量了二伯母和二伯一眼,他两人面容和缓,脾气应该很柔和,但是眉宇间有些许地忧愁,可以想象得出他们这些年为子嗣担了多少的惊,受了多少的怕。
“哎!”不知道是谁叹了一声,屋里开始变得静悄悄的,显得西厢房的嘈杂声更加明显。
白启智是白家老二,今天是白曙的满月,弟弟不在家,他这个做哥哥的只能多担待着些,不能在房间待太久,外面还有客人需要招待呢!
白曙感觉到白玉氏的紧张,她抱着他的双臂,有些轻微地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院子里的欢笑声也传了进来。
“真是奇迹呀,产婆都说了,两个孩子头朝下,这脐带还缠脖子,万分危急,没想到竟然能平安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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