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不少喜着紫衣的人,但唯独紫襟衣让人一眼见了便无法忘记,那是一种超出于物的高贵,正如天边唯一一缕的紫气,贵不可攀。
“小娃娃,侬帮吾问一声他,几时能带吾去见伊,好不好?”那人的突然恳求着,即便是沙哑的声音,那夹带着带着岁月痕迹的哀伤,仿佛要令人酸楚的掉下眼泪来。
“好。”少忘尘点了点头。
他无法拒绝如此恳切的话语,也无法拒绝这样一位等待了不知道多久的老人。
“好,好,那便好”蟾酥突然笑了,然后缓缓低下头去。
“侬离开吧,此地不是善地,等溪水倒流,侬便出不去了!”蟾酥说。
少忘尘看着那淡紫色的发丝,仿佛又苍白了许多。他突然发现,这样的颜色,是从墨黑色,慢慢地煎熬来的,越来越浅,直至灰白。
“谢前辈!”少忘尘躬身一礼,想了想,说道:“前辈,若是可以,下一次,我便来与前辈说说话吧?”
“侬愿意的话,便来吧只是吾,忘记了很多事”蟾酥说。
“不打紧,就当与前辈闲聊家常,东家羊汤,西楼酒香。”少忘尘说。
他没有再听见蟾酥说任何话,一如来之前,低着头,散发凌乱。
只是此时再看,恐怖的氛围已经不复存在,看在眼内的,唯有发自心底的凄凉。
少忘尘对着蟾酥再度一拱,便小心翼翼地爬下这峭壁去。上山容易下山难,这这十几丈的距离,他几乎攀爬了半个时辰。
他抬头看着头顶微弱的亮光,那颗明珠依然高高地悬挂着,宛若累世的明月。
沿着河岸而走,小溪渐渐汇入小河,小河渐渐没入黑暗。
只是这一次,他很快就从黑暗之中走了来。
神识回到身体,少忘尘依然保持着之前与凝碧树扶持的姿态。睁开眼来,他便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一旁,少挽歌正焦急地等待着,也许是等的不耐烦了,便盘膝坐在地上,托着下巴直勾勾地看着少忘尘。见他睁眼,便立即跳将起来:“公子如何了?可有什么要紧吗?”
少忘尘摇了摇头,他发觉,他对那个地方无法做出任何的描述,任何语句到了嘴边,只能化作叹息。
漫长岁月的等待,能将一个人等得忘记了一切,却唯独记得那人唤自己的名字,这该是何等的挚爱?
重剑穿心,血液干涸的痛苦,见到人唯一的诉求却是去寻找那个记忆中唯一的人影,那又是何等的悲哀?
“没什么。”终究,只是化作了这三个字,只是心里却沉甸甸的。
“公子,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先去廊子里休息一下?”少挽歌也没有再多问,只是关心道。
少忘尘点了点头,他确实有些累。
回到廊子里,少忘尘便坐在长椅上,手扶着栏杆,眼神怔怔地落在凝碧树上。
“蟾酥前辈说许多年前去往那个地方的紫衣人应该就是东来先生紫襟衣吧?按照蟾酥前辈的意思,那应该是很久很久了,也不知道东来先生是否还记得他”
“啧,只是雪前辈不是说这凝碧树与东来先生是共生关系么?为何这凝碧树会通往这样一个地方?那个三途境是本来就是在这凝碧树之中开辟出的世界,还是以凝碧树作为媒介通往另一个世界?若是前者,那东来先生没道理放任蟾酥前辈这样久啊可若是后者,那个三途境又是什么地方?上三途?蟾酥前辈说那是上三途,冥界的三途是下三途。而且他方才有意提起冥界,难道这位蟾酥前辈与冥界有何干系?”
想了许久,少忘尘还是唯有一声叹息。
这时,天上的太阳突然微微西沉了些,恍若眨眼便到了黄昏。
一精怪自廊子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