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追击的脚步声更近了,扭头一瞅身后,看到法缘那佛陀高僧化身魔鬼的恐怖形象,更吓了一跳,又瞅见不听军令而第一时间逃走正随着玉辇玩命狂奔的这些勋贵子弟部下,心中愤恨又无奈,急眼了就大喝强令这些公子哥断后阻击。
可这些公子哥平日就心里压根儿没把他这种无根无靠的小小将领当回事,瞧不起,到了此刻逃命时,更哪会听他的军令。
公子哥们心里还有理呢。
你叫我们玩命?你怎么不反身奋勇阻击呢?
你可是头,护驾有责,关键时更应该舍身用命。你自己贪生怕死不敢,还想叫我们干?你当我们是傻b吗?
老子出身高贵,命可比你这种低贱出身的下贱之辈金贵多了。你不肯死战。老子更死不得。老子死了,你担得起责任吗你?
再说了,你随护着玉辇逃跑。老子跟着跑也是在忠心护驾,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有功,没有罪过,凭老子家世说不得还能就此捞一个护驾大功,升官发财就来了。岂是你一个小小指挥使一人能诋毁老子的忠心功劳的?事后,只怕老子升官了,官比你大,位置在你之上,以后你就归老子管了,得听老子的辱骂整治,有危险时,老子叫你干,明知是个死,你也得老实服从……
鸟都不鸟指挥使一眼,照逃不误。
指挥使也只能干瞪眼,拿这些公子哥没辙。
他得罪不起这么多纨绔家的权贵,不能以战时军法断然杀人强迫这些公子衙内不得不迎敌送命。否则得罪了权贵们,即使成功护得皇后娘娘的周全也绝没好果子吃。
被这么多权贵一起仇视算计,别说他一个小小指挥使,就是当朝大将军也难免转眼失势下大狱。
在大宋朝,草根武夫丘八算个屁。功与罪都是士大夫们说了算。也是那些皇帝依赖和依仗的勋贵说了算。权贵们说你有罪就一定是罪,护驾大功也能轻易化为罪该万死的大罪。说这些只顾保命逃走毫无忠心勇气的公子哥是护驾有功,它就有功……
说起来都是心酸泪呀!
再说了,在这节骨眼也没工夫杀人行军法强迫部下服从。稍一耽误,那恶魔僧就追上了。
指挥使心中发苦,心头涌现无限愤恨不平。
眼见得魔僧赶到,凶险在眼前,就算侥幸保了皇后并逃脱得命,事后又不知有多少冤枉灾难在等着自己,指挥使双眼变得血红,心中发恨,冲动下再也顾不得什么了,撕破脸再次强令这些公子哥部下断后阻敌,也知道这些人肯定不会听自己的,这么做只是让玉辇上清醒的云姑见证,他急赶几步上前,一把将慌慌张张越赶车越哆哆嗦嗦赶得不象样子的车夫拽下车,他飞身跳上去亲自驾驶。如此他既不用玩命奔跑了,能借助马车更快更轻松地逃命,也能节省体力,在必要时能一搏之力。
玉辇被他驾驶得更快,片刻间又多拉开了些法缘的追击。
而随着奔跑的这些公子哥衙内们终于倒霉了,本就没本事没多少体力,一通急奔,长这么大就没这么累过,本已经累得狗一样吐着舌头喘不过气来越跑越跑不动了,只想躺倒休息,马车猛然加速,顿时把他们甩下了,只能眼睁睁瞧着玉辇飞奔而去。
如此就形成了不肯断后的断后。
法缘正潜力暴发跑得起劲呢,浑身都是劲,可不觉得累,越发自信是力量无尽的神佛,发急追上更快的玉辇,双腿发力下,本不擅长轻功,此时却雄壮肥大的身躯居然如大鸟般飞起,几个起落就追上了公子哥御林军们,暴喝一声弥陀佛中,大吼孽障受死吧,禅杖飞舞狠狠扫荡这些阻了他通路的可恨该死妖魔兵将。
呯,呯……
啊,啊——
一连串混杂的声音中,公子哥御林军们脑浆飞溅,血肉残躯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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