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大多数内宅妇人一样,苏夫人对丈夫苏源清始终抱着年少慕艾的情深意重。
没有哪个正室愿意枕边人宠美纳妾,可礼教涵养让她们不得不装出一副贤惠豁达的模样,甚至主动替夫君纳妾收房,为宗族开枝散叶,延绵子嗣。
苏夫人也一样。
只是,她很争气,生了四子一女,让苏源清没有子嗣之忧。
而许源清本身对女色一事也不热衷,许是从小历经人情冷暖,又因生母是贱妾的缘故,他不像其他官宦同僚一样喜欢蓄养美婢家伎。
在京城高门贵妇圈中,苏夫人是令人羡慕的,夫君位高权重,又对她一心一意,两人举案齐眉,琴瑟和鸣,是东京城盛名在外的恩爱夫妇。
对苏夫人来说,夫君苏源清就是她的全部,是她引以为傲c安身立命的资本。
以前也不是没有丫鬟想爬苏源清的床,最后全都不得善终,不是死就是残。
香菱不敢想象,触碰苏夫人逆鳞的人,会是怎样悲惨的下场。
“平嬷嬷,救救奴婢吧,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是故意的”一出了正厅,香菱二话不说,飞扑向立在廊下的平嬷嬷,跪着哀求道。
平嬷嬷看了她好半晌,慢吞吞将人扶起来,“老爷还在,别惊扰了两位主子说话。你跟我来”
香菱忙点头跟上。
平嬷嬷将人领回了屋子,关上门,细细打量起香菱。
杏脸粉腮,眉眼秀丽,身量苗条,神色有些惊惶却丝毫不影响美貌,哭过的眸子像两汪秋水,凭添几分柔弱。
“倒是有一事,不光能弥补你今日之过,也是你的造化。”平嬷嬷笑着开口说道。
香菱被平嬷嬷脸上意味深长的笑意震住。
苏源清喝了茶润了喉,抬眼瞧着苏夫人还在生气,不以为然笑笑:“这事明日我找老三问一问,小辈行事难免不妥当,你别气伤了自个。”
堂堂二品尚书放下身段来哄她,苏夫人脸色缓和了不少。
看来,苏源清刚才并没听到她骂李氏的那些话。她倒不怕苏源清说她什么,只是不想在苏源清心中留下泼辣印象。
“倒也不都是为了这事。我想着,老三此举怕是针对长房人大了,翅膀也硬了,我如今是老了,想管也管不了,也没那个心力”
苏夫人分寸拿捏得极好,只说三房对长房有不满,却不明着讲是为什么不满。苏源清甚少理会后宅之事,基本只听她说,从不多问。
如今她这么几句话下来,只会让人觉得三房没规矩,罔顾长幼尊卑,不敬兄嫂。
只是,苏源清今日却没心情理会三房如何,他被苏夫人小女儿般幽怨的语气听得直摇头,“你年岁比我还你都老了,那我明日也得向圣上告老还乡了。”
苏夫人身子一挺,蓦地转过身来,“朝中可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你别多想。”苏源清神色如常的揭开茶盖,轻抿了口热茶。
苏夫人此时也顾不上中伤三房了。
三十几年的夫妻,她哪会不了解苏源清的脾性。越是从容镇定,越是有大事发生。而且,苏源清素来不喜香茶,只喝素茶,丫鬟们并不清楚,苏源清也从来不说,丫鬟沏香茶,他也会尝一尝,却绝不会喝第二口。
今日的苏源清明显是心中有事。
“老三家的小丫头前些日子落水了?”
苏夫人正绞尽脑汁想着朝中到底出了什么事,冷不防苏源清突然问起这个。
她懵了一下,淡淡回道:“不过是场意外,小孩子家难免磕着碰着,管事和下人该罚的也罚了,三丫头病了一场,如今也大好了。”
对苏玉妩落水的经过和原因却只字不提。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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