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 一片冰心在玉壶(第1/2页)  帝女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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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车玉作轮,踯躅青骢马,好威风!

    流苏金镂鞍,赍钱三百万,真气派!

    “这才是尊贵荣华,神仙妃子的气派!”

    “瞧瞧!瞧瞧!可瞧见了那一担担杠杠?!啧,都朱漆髹金,流光溢彩,蜿蜒的红袍金龙似的,这才是真真的十里红妆!”

    “这派头搁作我,单是为这派头,离家生别,独在异乡的苦楚也是愿受的。”

    “嘁是去做太子妃娘娘的,日后一人下,万人上的,这是苦楚?我道这是好命,命定的,换了个地儿,还是高高在上地由人供着。”

    开头是艳羡倾慕,似清音入杳,白芷动芳,让人愿听的,可语调添了酸,变了味,渐渐不成了样子,冬青随在轿旁,听得真切,眉心拧作成‘川’:“是些乡野村妇,大字不识几个,惯会说刻薄话伤人,您莫往心头去。”

    话罢横眉冷竖,眼里凝着拍岸惊涛,能卷千堆雪的:“胡嚼舌头,烂嘴的!”

    周遭人方回转,伈伈睍睍地不敢再话,冬青还未消气,咕哝着:“还当是天大福气,这尖刀利刃上头的日子,成天提着心,吊着胆,真搁了你们还不得哭死!”

    顾昭和由着她怨讥几句,这才柔和相劝:“天下悠悠之口甚众,人言如决堤的,哪能塞堵得完全,好话中听,却是让人沉醉不知归处的梨云梦暖,听久了少了自知,而赖话又不全是逆耳忠言,听了又戚哀”

    她说着,转了话锋:“总之,都是让人牵着鼻子走的,倒不如不往心头去,只当是寒雾轻烟,不理会,自然散去。”

    冬青点头应了,轻道:“公主是好脾性。”

    “不是我好性子,是你今个沉不住气。”顾昭和关切着:“以往明里埋汰,暗里吃亏的,大大小小受了尽,都熬过来了,今儿的话不算重,怎的反激了你?”

    冬青垂了头,将哀色往眼皮子里深藏了,才抿了抿唇道:“奴婢只是气,您该是大岳最尊贵荣宠的女儿家,可宫里委屈没得完,连外头婆姨也敢乱嘴对您不尊重,想着便闹心。”

    顾昭和静静地凝着她:“你闹心,你替我置气,这些我都是分明的,可冬青,催你忍不住的,可不单是这一件事。”

    冬青愕然地抬了头:“公主”

    “冬青,你十岁入宫,痴长我两余岁,又是元月廿七生的,如今十七是满了?”

    冬青不明所以,只喏喏地应:“是。”

    顾昭和絮絮,自语似地:“十七岁,整七年,又日夜相伴着,便是凡俗姊妹也不过如此,你那丢心思在我跟前真藏得住?”见冬青赧然将头低了,顾昭和爱惜地放缓声:“是思乡念家呢?”

    冬青咬唇点头:“素日被朱墙深院拦了,天是四方的天,地也是四方的地,像是从漫无边际的苍茫中截断的一块块,久待了难免狭隘了心胸,也闷烦,可到底是在岳国,是有盼头的。”

    “可如今,想着那陈国山高水远,奴婢就禁不住想,想着此生若得还故里,是不是已两鬓双白,鸡皮鹤发了?是不是小儿不识得,故人已不在?或是要彻底做了那异乡人到老到死,连魂归来兮也盼不到”冬青泪潸然:

    “奴婢愈想,愈难受得紧,这才浮躁了些。”

    玉容瞧着顾昭和不言不语,忙递了娟帕给冬青:“快快把泪擦了,大外头的,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耳朵听着,成什么样子。”又低声道:“你难过,公主心头就爽快着?”

    冬青赶紧揉了泪,可眼圈鼻头的红却藏不住,瞧着怪可怜:“是奴婢不好,也惹您伤心了。”又偏头向着玉容:“幸亏玉容姐姐提点着。”

    玉容静道:“担不上提点,只是玉容孤家寡人,没得个牵挂,做了暗卫更晓得,我们这些人无名无姓无根无依,全都托赖主子过活,自然没有了千丝万缕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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