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疑难公事,因此温殿直喜他。
当时冉贵向前道:“长官不知有什事,恁地烦恼?”温殿直道:“冉大!说起来叫你也烦恼。却才太尹叫我上厅去说,早朝时白铁班善王太尉说道:昨日在后花园亭子上饮酒,见外面打一个弹子入来,bào出一个和尚,问善王太尉布施了三千贯铜钱去,善王太尉说他是圣僧罗汉。太尹道:他既是圣僧罗汉,如何要钱,必然是个妖僧,限我今日要捉这个和尚。我想他既有恁般好本事,定然有个藏身之所。他觅了三千贯铜钱,自往他州外府受用去了,叫我那里去捉他。包太尹又不比别的官员,且是难伏事,只得应承了出来,终不成和尚自家来出首。没计奈何,因此烦恼。”冉贵道:“这件事何难,如今吩咐许多做公的,各自用心分路去,绕京城二十八门去捉。若是迟了,只怕他分散去了。”温殿直道:“说得有理,你年纪大,终是有见识。”看着做公的道:“你们分头去干办,各要用心。”众人应允去了。
温殿直自带着冉贵,和两个了得的心腹人,也出使臣房。离了甘泉坊,奔东京而来。殿直用暖帽遮了脸,冉贵扮做当值的模样,眼也不闭,看那来往的人,茶坊酒铺内略有些可疑的人,即使去捱查讯问。温殿直对冉贵说道:“他投东洋大海中去,那里去寻?”冉贵道:“观察不要输了志气,走到晚,却又理会。”两个走到相国寺前,只见靠墙边簇拥着一伙人在那里。冉贵道:“观察少待,等我去看一看。”拈起脚来,人丛里见一二百人中,围着一个人,头上裹顶头巾,戴一朵罗帛做的牡丹花,脑后盆大一对金环。拽着半衣,系着绣裹肚,着一双多耳麻鞋,露出一身锦片也似文字。后面chā一条银qiāng,竖几面落旗儿,放一对金漆竹笼。却是一个行法的,引着这一丛人在那里看。
原来这个人在京有名,叫做杜七圣。那杜七圣拱着手道:“我是东京人氏,这里是诸路军州官员客旅往来去处。有认得杜七圣的,有认不得杜七圣的。不识也闻名。年年上朝东岳,与人赌赛,只是夺头筹。”有人问道:“杜七圣,你有什本事?”他道:“两轮日月,一合乾坤。天之上,地之下,除了我师父,不曾撞见一个对手与我斗这家法。”回头叫声:“寿寿我儿,你出来!”那小厮剥脱了上截衣服,玉碾也似白ròu。那伙人喝声采道:“好个孩儿!”杜七圣道:“我在东京上上下下,有几个一年。也有曾见的,也有不曾见的。我这家法术,是祖师留下火炖油,热锅碗,唤做续头法。把我孩儿卧在凳上,用刀割下头来,把这布袱来盖了,依先接上这孩儿的头来。众位看官在此,先叫我卖了这一百道符,然后施逞自家法术。我这符,只要五个钱卖这一道。”打起锣儿来。那看的人,时刻间拥挤不开。约有二三百人,只卖得四七道符。杜七圣焦燥,不卖得符,看着一伙人,道:“莫不众位看官中有会事的,敢下场来斗法么?”问了三声,又问三声,没人下来。杜七圣道:“我这家法术教孩儿卧在板凳上,作了法,念了咒语,却像睡着一般。”正要施逞法术解数,却恨人丛中一个和尚会得这家法术。因见他出了大言,被和尚先念了咒,道声“疾!”把孩儿的魂魄先收了,安在衣裳袖里。看见对门有一家面店,和尚道:“我正肚饥,且去吃碗面来,却还他儿子的魂魄未迟。”和尚走入面店楼上,靠着街窗,看着杜七圣坐了。过卖的来,放下筷子,铺下小菜,问了面,自下去了。和尚把孩儿的魂魄取出来,用碟儿盖了,安在桌子上,一边自等面吃。有诗为证:
莫向人前夸大口,强中更有强中手。
续头神术世间无,谁料妖僧窃魂走。
小儿如玉得人怜,魂去魂来不值钱。
戏耍万般皆可做,何须走马打秋千。
话说两头。却说杜七圣念了咒,拿起刀来剁,那孩儿的头落了,看的人越多了。杜七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