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离开这里,回从前的庭院里去,”沁月答得不假思索。
顾渚又去撩她秀发,手指一边理顺她发丝来,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很快就会回去了。”
“当真,”数月都在王庭府邸阴霾的气氛压抑着,今日醒来惊喜太过,沁月一时难以置信,楚楚期盼地望着顾渚。
顾渚低头注视着她,点点头。
沁月追问,“很快是几时?”
顾渚说,“年关过后,王庭武士赶到时。”
沁月多少也耳闻南地与王庭之间的合盟,掰着手指算也不会太久,心安了,头埋进他怀里去,手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顾渚觉得她身体微微颤抖,替她拉了下被褥,柔声问,“怎了?”
沁月说,“我以为,来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顾渚说,“走时就答应过你的,事了拂衣去。”
沁月下意识地点头,微微转过脸来对着顾渚幽怨一望,“你有旧好在此……”
“都是往事了,”顾渚笑了,抬了抬肩膀将她脸又露出来,认真地同她说,“南乡在哪里,与你我都没有关系。”
沁月说,“她处处为难我,你还偏帮……”
顾渚不耐烦了,直接打断说,“她就是这样的人。”
此话一出,两人都陷入沉默。沁月心又寒,她隐隐觉得,一旦涉及南乡,自己与顾渚之间就仿佛起了一道深渊,一切都成了不可逾越的禁区。
顾渚也觉得自己语气,言辞都过了些,却也不知所言,又复去理她发丝。
片刻停顿,沁月继续为他解衣。
就当她手碰上他肌肤时,他猛然坐了起来。
“怎么了?”沁月强颜自然。
顾渚仓皇间欲盖弥彰地解释,“我还没有准备好。”
沁月眼里已泛绝望,“我们已经成婚许久了。”
顾渚望着被褥,说,“我身残,并不像普通男子那样。”说完,匆匆披上衣衫,犹如落荒而逃。
过不去的坎,任凭时光洗刷,依旧清晰横亘。
00
庆云忙于年后征伐之事,无暇理会闲事,缇萦便自荐揽下除夕夜宴的事务来。
公子明知缇萦眼盲,最后必是琼娥做主安排,然而因她素日里温贤,除此以外别无他人能主事,便应了她。
琼娥借机将公子主外,缇萦主内的话传遍王庭府邸,为缇萦的地位与份量造足声势。
庆云心如明镜,体会缇萦眼盲的处境,故而置若罔闻。
除夕之日的午后,天阴,地上积雪有半尺,檐上冰冷利如刀。
庆云过问了晚上宴席的座次。
琼娥安排公子与缇萦居中,兰生坐右则上位,公子之下,右侧依次是顾渚,重山等武士,左侧相对的是沁月,楚梦,南乡等人。
庆云觉得一来将顾渚与沁月分开不妥,二来排南乡在楚梦后也不对,便问缘故。
琼娥先说第一件,“公子想必是要和武士们痛饮,酒醉后不免放浪形骸,所以左侧皆排男子。”接着又将第二件,“上回公子生辰,南乡姑娘忌讳沁月夫人竟避席不见,才将两人分开,而若将南乡放右侧第一位,那正对的便是顾渚,如此,恐场面尴尬。”
庆云见她安排得得当,便准了,见宴席将开,怕南乡又不来,想她若大年夜里独坐房中必定孤寂,便亲自去喊她。
一进她屋中,果然见她着常衣,也未施妆容,正闲坐着下棋,就知她并不打算去。
“为什么要躲?”庆云直接问。
“不想看见顾渚,也不想看到沁月,”南乡说。
庆云坐到她身旁,一看棋局下得乱七八糟,就知她心乱着,索性将棋盘拿开,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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