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的心上。
绰约的身子一个趔趄,若非身旁有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供她支撑,恐怕她此刻早已经跌坐青砖。
阮柳芹抬起已经血色尽失的脸庞,如惊弓之鸟一般。她微微嚅动唇瓣,说出的话夹杂着颤音,哆嗦着声线不平:“你你想做什么?”
玉珏唇边勾起一抹极轻极淡的弧度,似湖心一点,几不可查:“吞了的东西,都给本郡主吐出来!”
阮柳芹面色刹那惨白如纸,即使上好的胭脂也掩盖不了她满面菜色,唇畔剧烈的抖动着,扶着阮寅倩的手臂一松,幸有婆子手疾眼快将阮寅倩扶住。
吞了的东西
除了首饰还在,那些钱财,早已挥霍为空,如何还?
将阮柳芹颓败的神色尽收眼底的玉珏,冰雪般的寒冷在墨瞳中点点晕染开来,瞳仁黑得森然,小巧的唇畔勾勒出淡淡的凉薄。
“怎么都没了?”
一字一字,皆是幽幽浅浅,却让阮柳芹浑身一颤,如同一道惊雷,劈到了她的天灵盖上。
一片枯叶飘飘荡荡顺风即将停留在阮柳芹耳畔,玉珏手中匕首迅速掷出,寒芒乍现。
再看时,尘土一般细小的叶絮卷入了阮柳芹的鼻腔之中,弄得她鼻息痒痒的。
那冷厉的气息在她耳边几下,犹如死神的镰刀,分毫不伤她皮肤,却让她身子瞬间凉的如冰渣子一般。
她瞠目瞬息,眼圈逐渐晕开淡淡红色,面容煞白。
瞬时她发疯一般将盘发的簪子拔出来,将身上所带的金银首饰全部卸下,如同爬行动物一般,四肢着地爬到玉珏面上,将首饰捧上。
“郡主给你都给你”
捧着首饰的双臂随着她内心的恐惧不断的颤动着,但她不敢让首饰落下,尽管锋利的簪尖已经晕染了她的血迹。
她目光哀哀,盈盈水光在惊惧的瞳孔中打着转,似在求饶,全然不复先前嚣张跋扈样子。
这阮柳芹,活脱脱一个欺软怕硬的孩子。
见玉珏不接,阮柳芹恐惧之意更甚,似融入了血脉一般遍布全身。
直接将全部首饰放在玉珏用干草编成的靴子旁,爬回去将被婆子扶着的阮寅倩身上的首饰全部扒干净,亦如先前将首饰放到玉珏脚边,如此周而复始,连被婆子抱着的满脸肿大的红罗都没有放过。
阮柳芹几乎是匍匐在玉珏脚下,她伸出小手拉着玉珏粗布衣衫的裙摆,轻轻扯了扯,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这位,面色凄惨使人哀怜:“求你了放过我”
凉风如少女的裙摆,层层叠叠拂过漾开,吹散了玉珏的一缕发。
目光略过脚边的首饰,琳琅满目,细细瞧去,其中有六件是这具身子的。
一对紫色玛瑙手镯,雕工精致,晶莹剔透,鎏金镶边;一条价值不菲的紫玉宫绦,尾端坠着紫色流苏;一根不起眼的檀木簪,雕刻着含苞待放的桃花,拥簇在一起,巧妙绝伦,若有若无发出幽幽的檀香;一副木梳,同样是檀木为料,含苞桃花为样;还包括红罗头上的红玉发钗;件件价值不菲。
但最精妙的,却是一只剔透的手镯,玻璃一般的透明,打磨得十分光滑细腻。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亮光,若非那亮光,玉珏根本不会发现还有这么一个手镯。
“就这么点儿?”玉珏伸出纤长的手指挑起阮柳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映入墨色瞳孔的是一张惊慌恐惧血色尽失的面容。
那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可玉珏依旧面若寒霜,眸似冰冻三尺的寒冰,心无恻隐。
如今的阮柳芹,确实可怜。
可若是这具壳子里装得依然是肖珏月,肖珏月会如何惨受欺凌?
我强,你匍匐求饶!我弱,则任人欺凌!
阮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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