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老板娘善意的微笑起来,“今天瑞和堂开了义诊,我听街坊邻居说你年纪轻轻医术了得,大伙儿都夸你呢。”
晴朗眼睛一亮,附和道:“是呀是呀,我师叔可厉害了。”
顾闲揉了一把小丫头的脑袋,把她按在靠窗的一张桌子上,对老板娘道:“您过奖了。”
老板娘摆摆手,一点也不把年轻人的谦逊放在心上,她爽快道:“你们想吃什么?”
顾闲道:“和以前一样吧。”
老板娘应了一声,很快就风风火火的走进了厨房里,她性子素来豪爽,食客们都喜欢跟她闲谈两句,却从来不耽误她做面的功夫,她一面与人说话,一面还能做出一碗香气四溢的招牌面,于是客人们来这儿吃面时也从来不嫌面馆吵闹,反而还有些乐在其中。
顾闲亦是。
吃着吃着,晴朗却渐渐有点食不知味起来。
她放下筷子,沮丧道:“师叔,咱们还能回万花谷吗?”
顾闲一顿,不晓得这孩子为何忽然多愁善感起来了,明明刚才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晴朗低落道:“我好想师父,还有师父做的面,她以前总逼着我吃我不爱吃的东西,可我现在想吃也吃不到了。”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顾闲:“我们都说好了今年开始学离经易道好想回万花谷,我要是能回去,一定会好好练武,好好学字。”
顾闲道:“就算回不去万花谷,你也该好好练武c好好学字。”
晴朗幽幽地看着顾闲。
顾闲轻轻叹了一声,道:“是我的错,我当初就不该带你出谷。”
晴朗撅着嘴,低声道:“你要是不带我出来,岂不是要一个人在大周过日子了那多可怜呀,还好有我。”
顾闲眼神复杂。他也放下碗筷,沉思了许久,才道:“若一年之后仍是没有回去的方法,你就跟着我修习花间游罢。”
改学花间,也总比白白错过了练武的好时候强。
晴朗点了点头。
顾闲总以为顾晴还小,可小孩子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和烦恼的,如今这样轻而易举的接受了自己即将修习花间游的事实,只能说明这件事已在她心底埋了很久。
顾闲心下叹息。
他随口岔开话题道:“也不知江兄如何了。”
不想,提起这位江兄,小小的晴朗却更惆怅了。
他们之所以会来到大周,与这位“江兄”也算有很大关系。江云楼是顾闲为数不多的挚友之一,也正是他们来到大周前理应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晴朗虽没有亲眼见过那位长歌门弟子,却经常听师父师叔提起他。
据说他身体不怎么好,却弹得一手好琴c写的一手好字,奈何因为身体的缘故被迫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实在是可怜的很。
来到大周前,顾闲与江云楼约了要去长安一起住上一段日子,江云楼的师父知道顾闲是万花谷药王门下的弟子,医术也很不错,便勉强应允了。
那一日,长安下了一场大雪。
顾闲带着晴朗早早就到了长安,却迟迟不见江云楼的踪影,顾闲担心友人体弱,便带着晴朗沿路去接江云楼的马车。一大一小踩着雪走了很久很久——一直,走到了大周。
他们迷失在了长安的雪地里,来到了离大唐几百年之远的大周。
晴朗沉重的叹了口气,小脸板的凝重极了:“如果只是因为大雪而失约也就算了,可万一江叔叔也像我们这样到了另一个地方,他那样娇贵的人可怎么办才好。”
一年了,一想到江云楼的事儿,晴朗仍是觉得忧心的不得了,江叔叔没有江湖经验,身子又弱,听师叔说又是个十足的老好人,这样的人真的能好好活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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