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从封天塔内出来的时候,衣衫尽被鲜血染红,差点要再休养上三月。
云逍默然不语,良久,道:“你,何必如此心急……即使她而今短暂心属于我,待她恢复记忆,你与她间的那十年,又有谁能比得上?”
城遥看着他,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横加介入?”
“我……控制不了。”
两人都长久的沉默了。
过了许久,城遥叹了口气,自问一般,“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她呢?”
从小到大,若是两人同时看上了某样东西,那只要云逍开口,他多半会谦让于他。可唯有她,他寸步也不愿让。
云逍道:“你该早有所察,为何如今,方才沉不住气。”
城遥苦笑起来,“我原本以为,你抢不走的。”
云逍心底暗想,若非偶然陷困海市,或许她的心里,还是装着城遥,重过自己。
城遥道:“到此为止吧。”
“什么?”
“不要因为你我间的不快,让她也跟着难受。今日故作姿态,是我不对。”
“……好。”
“无论她最后的选择是谁……”城遥说了一半,却再也说不下去了。那一种可能,他只要想到,心就痛得像要死掉一般。若是旁人,他有着一千种手段让她主动离开。可是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云逍呢?
云逍站起了身子,他也不希望另一种可能的发生。但他所有的伤痛,都更深的压抑在心底。他开始收拾起被自己与城遥,折腾得面目全非的房间。许多桌子椅子碎得稀巴烂,就连粉饰太平也不能够了。唯一还能装装样子的,只有墙边的那张床。云逍把床腿凑了回去,但也只是勉强维持表面上的平衡而已,稍稍一用力,那床就会坍倒下来。
城遥打开房门的时候,清欢与寂流立时就凑了过来。两人对着仿佛刚刚经历过世纪战争的房间,目瞪口呆。
城遥解释道:“许久不见,云逍找我过了几招。”
寂流分外鄙夷地看着他,这种鬼话,小叶子都不一定会相信吧。
清欢果然满面怀疑,又有些担忧地看着城遥道:“你……没有喝多吧?”
城遥想要说,你终于肯拿正眼看我了。说出口的声音却分外温柔,“你说呢?”
清欢“嗯”了一声,垂下头去。
寂流大咧咧地走进房去,对着那看起来尚且完好的床铺一跃而上,“哎这床挤挤……哎哟!”
噼里啪啦一阵摧枯拉朽之声,床板倒塌下去,寂流摔在地上。云逍最先忍俊不禁,然后清欢与城遥也笑起来。
寂流拍拍屁股站起身子,骂骂咧咧,“我去!你俩折腾半天,这是专程设计个陷阱来坑我呢!”
云逍道:“你速度太快,我不及阻止。”
寂流狠狠翻了个白眼。
时间还不算太晚,天色却已黑了。几人此时又哪里能睡得着觉,一起往郊外晃荡。清风明月,游鱼香花,寂流连路感叹,若非亲眼所见,实难想象这大海之中竟然别有洞天。
城遥道:“我见厨房内,摆了不少铁架子,是用来……烧烤的么?你们到海市以后,都经历了些什么?”
清欢看着他,月色之下,少年的面庞温和俊美,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他说的话,总是让人感觉温馨与宁静,将原先的异样,悄悄冲淡。
清欢便也故作无事,笑着把两人如何欠下一万个海贝币,如何开烤鱼店,海市里的朋友们如何有趣,件件事情说给城遥与寂流听。言及有趣处,比如云逍做的初版包子,是用手指戳出个洞的大号汤圆,四人都哈哈笑起来。
回去海螺房的时候,清欢与云逍走在稍前面些,城遥、寂流跟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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