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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太多。

    回头一看,果然是陈秃的船。

    浮村里几乎家家有船,易飒也有,最小最简陋的那种,浮在水面上像片细长叶子,陈秃有一回埋汰她,说就这破船还配马达,如同癞狗头上戴金花,真是糟践了马达了。

    其实这马达就是个外挂的助力推进器,二手的,折合人民币五百不到——这样的货色还能被比作金花,足见船有多寒碜。

    相比之下,陈秃的船就要大多了,玻璃钢材质,动力也强,因为要靠它进货,每次开足马力,船尾激起的大团水花,都像大白兔子的绒球尾巴。

    近前时,陈秃放慢速度泊船:“伊萨,刚路上遇到麻九,他不知道你回来了,说外头来了个年轻男人,国内过来的,姓丁,指名要找你。我也搞不清楚情况,让他先把人接到我这。”

    易飒点头:“是有这事。”

    她语气平淡,脸色慵懒,就跟陈秃说的是家常事,类似“今天真热”c“要下雨”似的。

    陈秃好奇心上来了,不住拿眼瞟她,这个浮村,有人找上门来是稀罕事,来找易飒的更是绝无仅有。

    印象中,她一直独来独往。

    易飒知道他瞟,只当没看见:“有事找你帮忙,我摩托车在岸上,帮我弄回来,这两天雨水大,别浇坏了。”

    陈秃又嘲笑了一回她的小船:“你的癞狗驮不了了吧?早让你换一艘了。”

    易飒跳进他的船舱:“不换,一年在这也住不了几天。”

    陈秃把船掉了个头,正要发动,又熄了火,拿胳膊肘碰碰她,示意前头:“哎。”

    河道尽头处,麻九的小舢板正慢慢划进来,那里是三岔口,几条船都等着要过,形成了暂时的交通堵塞。

    小舢板上站了个人。

    陈秃拿起挂在舵上的望远镜,朝着那个方向看,嘴里头念念有词:“你从哪招来的野男人,都追这来了。”

    易飒咯咯笑,问他:“人怎么样?”

    陈秃说:“膀阔腰圆的,不错,好生养,三年抱俩没问题。”

    陈秃当过兽医,看人总脱不了看牲口的思维。

    易飒心里说:这你就错了,这人是个绝户。

    丁姓是水鬼三姓之一,但丁碛是捡来的,捡来的,就不能姓丁,不能学丁家的本事,也不能接近丁家的秘密。

    除非他自愿绝户,这辈子孑然一身,可以找女人,但不能结婚,不准生养。

    这规矩是老一辈定的,大概是觉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个人为了入你的门c冠你的姓,甘愿背弃祖宗绝后,那你破个例接纳他,也是可以的。

    但易飒觉得,这样的人有点可怕,能为了一己意愿放弃世俗生活人间情爱的,要么是有大智慧,要么是有大戾气。

    她眸光渐深,这深里藏戒备,也带探究,看那小舢板一桨一桨划近。

    丁碛问她:“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人?”

    井袖沉吟:“应该是那种家庭条件不错的,有人宠有人哄的,性子比较骄纵的姑娘吧。”

    她笑着把手机还回去:“没被这世道敲打过,反正命比我好。”

    丁碛翻了个身。

    井袖原本是坐在他身上的,想先下来,他伸手握了她腰侧,示意她不用。

    于是她还是坐着,这姿势暧昧中带克制,克制里又有欲望探头,井袖脸颊发烫,却又内心窃喜,觉得这氛围真好,有夫妻般的亲密。

    于是愈发心甘情愿地温柔顺从。

    丁碛说:“觉得她危险吗?”

    危险?

    井袖回忆着刚看过的那张脸,然后摇头。

    不过她很聪明:“有人跟你说过她危险?”

    丁碛迟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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