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好的,就是有点儿想死。”路爵拿着听筒,长腿抵着墙,随意的靠在公共电话亭旁说,“狼口逃生,真他妈刺激。”
说完他看了身边的少年一眼,人正半蹲在地上扒拉着地上的土,牛仔裤脚挽起,露出骨感白皙的脚踝。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抬起头警觉的瞪了路爵一眼,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从黑发中支棱起来。
路爵抬起手在他脸前晃了晃,手腕上还印着个很明显的牙印儿,挑衅道:“你他妈再咬我靠,你还真敢啊。”
一口下去又见血了,这崽子还真挺牙尖嘴利。
“小野狼刚刚又咬了我一口。”路爵对着电话说,“对,牙特尖,那我哪能知道,不知道什么品种。哎,你说人跟狼不是有生/殖隔离么,那他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崽儿的耳朵可不是spy,他亲手摸过,那上头可还带着温度,假不了。
人怎么会长出一双狼耳朵?况且他牙齿还那么锋利,就跟狗差不多。
“啊,对。我亲眼看见的,那母狼把他当儿子似的亲。”路爵向远处眺望了一眼,荒郊野岭的,除了这个便利超市,还有旁边的加油站,方圆十里都荒无人烟。
“不说了,我这两块钱的话费马上就没了。等见面再跟你说,快过来接我吧。我在大冲山加油站这儿,车没油了。”路爵低头看了眼地上趴着的少年,心下一动,“别忘了带几盒肉罐头,嗯。”
挂完电话,路爵从背后拎着少年的衣领,把他直接提溜上了车,手一扬摔上了车门道:“老实待着。”
看着这少年坐在车里,透过玻璃窗用凛冽的目光盯着自己,路爵脊背一阵发冷。
非得这么凶么,好歹咱们也一起患难与共过。
虽然只有两天。
回忆起这几天的经历,路爵还感觉就跟做梦似的。
路爵喜欢户外活动,一个星期前跟人组团到大冲山野营。
那伙子人特不要脸,个个身边都带着家眷,一群人里就只有路爵这一个单身狗。
大家本来说好要半夜一起去看星星,他们却全跑去打野/战了。
路爵一气,撂下他们自己走了。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山里就起了大雾,到傍晚的时候,他的太阳能充电宝就已经没电了。
彻底跟这帮子同伴失去了联系。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吉普车里没有多少油了,胡乱开出去找路,就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路爵只好坐在帐篷前,乖乖等着天变晴了,那样小伙伴们就能找到他,凭借脑电波,或者心电感应。
但是,很明显那几个货的脑电波全用来谈恋爱了,让路爵等了两天都没一点儿消息。
而且,天气也越来越差,甚至在夜里下起了雨。
路爵躺在帐篷里,听雨点拍打着树叶啪啪啪啪啪的响,心里就跟被狗啃过似的忧伤。
等下完雨,路爵拿着探照灯去找路,就算是迷路也比坐以待毙强点儿。
身上带的干粮吃得差不多了,总是压缩饼干脱水蔬菜的吃,吃得他嘴里发苦,再不回家,他能直接疯了。
军用靴踩在淋过雨的树叶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在寂静的山谷里格外的明显。
大冲山的地形极其复杂,尤其是在这山脉腹地。走了半个小时,周围的景物全都一个样,路爵看到地上自己刚刚踩上去的脚印,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原地。
路爵皱了皱眉毛,感觉有点儿颓废,衣服上甩得全是泥点子也懒得换了,回到帐篷就躺下了。
原本他是打算睡觉的,但却被一阵奇怪的叫声给吸引了注意力。
远处传来几声凄厉的狼嗥,在大雾弥漫的早上,显得莫名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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