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弯下腰,小家伙儿抱着她的脖子,在她脸颊上猛亲一口,眼睛亮亮地看着她,“阿姐最好了,明湛最喜欢阿姐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芸娘摸了摸他的头,“乖,帮我给灶里添点柴。”
聂明湛仰头看他,“阿姐,那我可以邀请沈哥哥留下来吃饭吗?”
芸娘回头看了沈恒安一眼,他面色似有几分诧异,但很快就收了起来,嘴角弯弯,同样亮着一双眼看她,眸子里满是期待之色。
想到他先前留下的那些胭脂水粉,聂芸娘点头道:“也好,等会儿我再炒两个菜。”
吃罢饭,聂明湛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跑到院里去同大黑玩。
聂芸娘将碗碟端回厨房,并没有急着洗,而是从自己房里将那雕八宝纹紫檀木长方盖盒拿了出来,一同拿过来的,还有另外一个大些的瓷瓶。
还没等聂芸娘说话,看见她手里拿着什么的沈恒安就道:“这些东西买来便是送你的,你要是还给我,我也不知该送谁去,只好扔掉。”
“那你花了多少银子,我给你。”芸娘道。
七宝轩的胭脂水粉在京城里极为有名,她也曾托宫里负责采买的内侍帮忙带过,亦是喜欢的。
沈恒安摇头,反问道:“你手里那瓶子是什么?”
聂芸娘这才回过神,低声道:“我知道有一方子可以祛除你脸上的疤,上回买药便是为了这个。”
除夕那夜见过沈恒安之后,不知为何,她笃定了对方还会再来,所以又翻出药材来,趁这几日闲着,熬制好了药膏。
“你每日涂抹,最多半个月,就能够见到效果,不过想要完全祛除,恐怕需要更多的时间。”
沈恒安愣住,聂芸娘曾是薛皇后的贴身女官,这方子从哪儿来不言而喻,他怎么也没想到,为了自己,芸娘竟然会冒这么大的险。
哪怕是刘月梅因着夫君去世,变卖家产回村之后,他们也没搬走。
如今,聂炳仁夫妇俩住在北边的正房,还未出嫁的聂桃儿住在东耳房,东厢房则住着聂杏儿和牛二柱两口子,聂芸娘带着聂明湛住在刘月梅母子俩所居的西厢房。
现下,西厢两间与东厢空的一间皆住了刘家人,聂芸娘姐弟俩今晚则要在正房的西耳房对付一晚。
家里头只余下了南边用来堆放杂物的倒座房。
聂芸娘一手牵着聂明湛,一手拿着烛台,引着沈恒安进了这南边的倒座房。
若不是家中人多,聂芸娘是决计不会让他留宿的,除了怕惹来闲言碎语之外,亦是由于男人的雷霆气势,免不了让人心中惧怕。
屋中只有一宽窄约莫三尺的矮床,墙壁上还挂着农具,瞧着灰扑扑的。
聂孙氏只说剩下这一间能睡人的房子,聂芸娘没多想,进门看着里头的布置,脸色顿时有些复杂。
她虽然不清楚沈恒安的家世背景,但只看那人说话的气势,穿戴的衣着,便知晓他哪怕不是勋贵人家出来的,也是个富家子,恐怕是没有睡过这乡下的木板床。
出乎意料的是,沈恒安丝毫嫌弃的表情都没有,将那床上的烂絮提起来抖了抖土。
大抵是看出芸娘心中的想法,他笑道:“以前打仗的时候,时常就睡在野地里,以天为盖地为庐,现下既是借宿,能有个能睡觉的地方便很好了。”
聂芸娘万没想到沈恒安竟是军旅出身,听罢这话再瞧他脸上那到疤,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倒是聂明湛,许是这几日同沈恒安熟了,竟一点也不怕地凑近了问:“沈哥哥脸上的伤是打仗的时候留下的吗?”
“明湛!”聂芸娘急斥道。
无论男女,破相都乃人之痛楚,如何能这般直白发问。
“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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