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多喝,他有些哀怨地瞧着复季珩,复季珩慢条斯理地喝完了自己的那一盅,揩了一把唇角才道:“我多年前就对你说过,这驸马你稀罕当你便当,我是不稀罕,然而你根本不开窍,赐婚当天,我也对宣宁说过,我不喜欢她,劝她不要白费力气,同样她也听不进去,现在木已成舟,你们两个生生熬成这般,委实是当时自己造的孽。”
“那我现在拿剑将你捅了成不成?”言照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架势,气的咬牙切齿。
纵然言照眼巴巴的盼着能同他赛上一赛,再寻个破绽半推半就地将他捅几个窟窿,奈何复季珩不吃这套,他一肚子的花招便都放不
出,原本青紫青紫的面皮这下全紫了,程言卿在一旁抓了把瓜子磕得很清脆,笑嘻嘻的等着看好戏。
“你与其想着怎么把我捅到不能和你的三公主成亲,倒不如想着怎么将生米煮成熟饭来的实在。”
咳咳咳咳咳——
言照呛了一口,平复了半晌指着复季珩鼻尖骂道:“真看不出你小子是个斯文败类,这种太岁头上动土的事我想都不敢想,你竟然怂恿我犯罪?”
坐在一旁的程言卿嘿嘿嘿地笑岔了气,笑完低声对言照道:“我们复小侯爷在生米煮饭方面显然是个中高手,这一番教诲也绝对是经验之谈,是不是啊我的小舅子?”
复季珩盯了二人半晌,最后将目光挂在言照脸上,缓缓道:“既然如此不成器,那我奉劝你还是从外族蛮夷身上打主意罢,我帮不了你。”
言照似懂非懂,有些茫然地问程言卿,“小侯爷他说的不成器是指什么不成器啊?”
程言卿抿了抿嘴,摇摇头道:“哎,朽木不可雕也,不成器啊不成器。”
而后闲闲度了几日,言照闷在家里不出,早朝也谎称抱病,剩下复季珩与程言卿两个人吃茶,距离婚期越近,复季珩的话就越少,大婚的前两日,程言卿再登门拜访时,复珅尴尬地将他拦住,说复季珩不在府内,天没亮就动身去给城外江边的苏彦扫墓了,程言卿见着南殊王府处处张灯结彩,一张张喜字花贴的到处都是,实在令人眼花缭乱,加之复珅脸上不大发自肺腑的笑容,他知道复季珩终于是遭不住了。
遂叹口气,拱手离开了。
那个人静静在这棵红枫下睡着的这几年,很少会有谁来打扰他的沉眠,直到坟冢的土砾都被风化,野花伸出柔软的枝桠,一切的一切都像最初那样进行着,沈时笙擦拭着苏彦的石碑就如同擦拭着他的脸颊,仿佛他还安安稳稳地坐在她面前,弯起温柔的眉眼,倾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注视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和每一次吐息,旁边的女娃娃睁着幼鹿般的圆眼好奇地望着她。
娃娃的年纪不大,仍不足以理解死这个字的概念,沈时笙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她便乖巧懂事地学着沈时笙的样子对这座孤冢磕了一磕。
沈时笙欣慰地点点头。
这些年她走了很多地方,过的日子或好或坏,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经历了从未经历过的事情,困难也好喜悦也罢,总有以为自己快要挺不住的时候,可每到这种关头,她总是会梦到苏彦,他告诉她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提醒她,她是在替他活着,她不能这么轻易地放弃自己。
沈时笙拿起小香炉燃了几株细香,淡淡的味道融合了枫木与江潮的气息,凝成寂然的回忆,杳然散去,她斜倚在他碑边,头顶红荫如盖,筛落几许残晕与斑驳,兀自叹,自己从这浩渺的水中乘渡离开,从未想过经年此去,还能再归来。
娃娃问她这里面睡着谁?她想了想,说是知己,尽管娃娃还未懂得什么叫做知己。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她依然无法定义苏彦,她与他的感情,清晰而模糊,复杂却纯粹,倘若没能遭遇那些变故,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身边有这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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