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9章,最硬,心,谁(第1/4页)  爱我到时间尽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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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哪里人?家住何方?钟艾朗,该如何回答,回答自己。

    他是小山城里小山村的孩子,他跟着姥姥姥爷在这个贫乏的小村落长大。

    他智商过人,却对抢夺第一名没兴趣,姥姥总说他吊儿郎当。

    他总悠悠晃晃,茕茕孑立,儿时,母亲远在他方,父亲离去,他的生活中甚少出口的是爸爸妈妈这两个词,当别人的孩子c当表弟表妹放学一声声“爹娘”时,他童年是“姥姥姥爷”,飞机过院子上空,他就跳着,指着飞机:姥姥,姥姥,有飞机,快快,把我扔到飞机上去,我要去西藏找妈妈。他记得他是乘飞机去藏地,也是乘飞机回直隶。

    姥姥暗里心酸。

    妈妈常驻藏地,婚姻始于斯,终于斯,婚姻止步,工作却不能,故年复一年,难得回乡,年复一年,不得见面。不变的是寄钱回来的习惯,变的是寄来的衣服不再几拃小,一年年,他已抽高,十四周岁十五虚,姥姥的孩子们都发育晚,后劲儿足,加之钟艾朗跳级入学,在班里一直都是最小年纪最小个儿头,进入高中阶段,亦然,高一一班没有比他年纪更小,不过半年间已看出抽条儿,咯吱咯吱仿佛听见骨骼生长,他开始往上蹿了。

    时间带给他的,是抽高的身材,再有,父母离异,破碎的家,爸爸,离婚,再婚再当爸。为离开爸爸c醉后家暴的惯犯,妈妈净身出户,带了几件衣服。妈妈唯一拥有的只有他,工作是拥有抚养能力c取得抚养权的必须,稳定的工作是她养活母子二人不能丢掉的保障——却也成为母子天涯各一方的羁绊。工作关系不能转回直隶省而贸然辞职,是不可想象的。

    这一呆,几近一个十年而他钟艾朗孤儿一样徘徊在时间里不是姥姥姥爷不好,不是小姨舅舅不亲,完整的家早已破碎在三四岁父亲醉后几乎把他连同母亲扔出窗子时。他保护不了母亲,躲在桌子底下大颗掉泪,望着父亲掐着母亲脖子推到窗口,捂嘴呜咽,无助c受伤的小兽。

    爷爷很爱他,喜欢这个聪慧过人的独孙,走哪儿带哪儿,常带他去教育厅,那些爷爷叔叔伯伯喜欢考他:“木口不成呆,不可猜成杏,倘若猜成困,也不是个好秀才。”,他想了想,在手心划了划,志得意满:“束。一束花的束。束之高阁的束。束缚的束。”爷爷乐得合不拢嘴。这是他孙子。儿子纨绔,离婚,看不到孙子,几年后,爷爷殁了。他成长中没了爷爷,少了父爱,母亲缺席,他拥有的最近的就是姥姥姥爷了。

    他思父c念母吗?从未有谁听他说起。人们看到他长腿走过,背后暗淡散落。他聪慧,却也淘,常常给姥姥撵着跑,有时苕帚疙瘩打在大腿屁股可真疼,她看了都疼他只是紧缩身体,并不再跑,姥姥这些年黑发花白,上年纪了经不起摔跌,他怕姥姥跑着撵他时滑倒。

    他是怎样的人?他从那些人生命走过,请问,他是怎样的人?孤独吗?孤寂吗?流泪吗?

    一九九七年冬,离上次见面不过几个月,夏天时,他们一起,冬来时,他们再聚。人群中远远一面,他似乎高了些。伫立在俏丽女子身旁,听她与对面人说什么,不言语,只微笑点头,舒朗如春风。罗青烟随母亲过去,他和女子也看到她们走来,眼里,他久违的阳光温朗,罗青烟的母亲喜悦溢于言表:“姐姐,你回来了?!”

    是的。钟艾朗身旁高挑女子是罗青烟的姨姨,姨姨久在藏地,早已认不出当初还刚学会跑的小豆丁成了眼前小姑娘,喟叹青烟都长这么高了。

    罗青烟稍后母亲一些站立,恰给母亲比姨姨更高的身条遮挡严实。抬头仰望,他已在微笑,仿佛等着。

    他开心吧?他们站在两姐妹身旁,听她们说,他母亲从藏地调回直隶省井方市,虽不能天天见面,但起码不再是藏地的长路漫漫:回乡一次,须请长假,另机票昂贵,几经转车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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