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幼绢脸上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裴将军论年龄,比家父略小两三岁,他崭露头角之后,京城的勋贵圈子里,又多了一句话,‘四芒耀当世,孤月压四星’。”
秦诺忍不住抚掌大笑了起来。
突然有点儿理解老丈人喜欢暗戳戳刺激某人的心情了。任谁被一个人压了几十年,也会有点儿不痛快吧。
两个人若能握手言和算了,自己还是好好祈祷双方势均力敌,自己才能火中取栗吧。
面前霍东来和韩光兆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铁浮屠横行西域还有东川诸国,未尝一败。”
霍东来笑道:“铁浮屠虽然精良,但也并非百战百胜,霍某不才,记得前几年对上敝国裴将军的时候,就在狂沙刀阵上吃了败仗。”
夸赞裴翎虽然不情愿,但也不能折了自家的威风,之前在裴翎的北疆精兵攻击下,铁浮屠也只能铩羽而归。
“颖国公这话说得有所偏颇。”韩光兆笑着,“那一战我军虽然撤退,却几乎分毫未损,而裴将军派出的人马又折损了多少呢?”
两人说的是之前裴翎领兵逼退北朔王驾的那一战。
北朔趁着大周攻伐南陈,挥兵南下,想要趁乱揩油。当时情况危急,连续攻陷大周两郡十四城。裴翎临危受命,率军反击。
在关岭上与北朔大军决战。大获全胜,一举歼灭精兵十万,并将王帐逼退百里。
可惜后续追索战果的时候,被北朔骑兵拦下,铁浮屠居中杀出。
这一战虽然也是裴翎的北疆兵马获胜,却是一场惨胜,战死者超过五万,而北朔的主力兵马因为有铁浮屠掩护,撤退及时,并未伤及元气。这也是为何短短数年之后,北朔就能重整旗鼓,卷土重来的原因。
之前被裴翎灭掉的前锋,大都是地方部族兵马,对王城穆氏皇族无损。
听着韩光兆不停自夸,旁边裴拓不服气了,“不过是出其不意罢了,若是正面对上,我军必能将其杀得片甲不留。”
“哼。”出声的是隔一个桌的穆凌,他冷哼一声,“是谁刚刚还被铁浮屠杀得片甲不留,险些破相来着。”
裴拓额头上的伤口虽然简单处理过了,但还有清晰的印记。
闻言顿时火气上来,冷冷盯着穆凌:“穆将军是想要再比一场吗?裴某奉陪。”
“哎,马上两国就要结秦晋之好了,何必再做如此意气之争?还是以和为贵。”一个北朔的礼官出面打圆场。
韩光兆也笑道:“裴将军是天下无双的将星,我韩某也是佩服的。”
对方给足了面子。裴拓也明白对方是使节团,这里是摘星楼的酒宴,不是两军交战的沙场,只能悻悻然坐了下去。烦闷地举起了酒杯,一边嘀咕道:“铁浮屠虽然坚固,但天下间并无不可破的铁甲。”
“哈哈,小将军好志气啊!”韩光兆笑道,“不过我北朔铁浮屠,纵横西域三十六国,踏平东川诸国,对阵大周精兵,还真从来没有被破过。”
裴拓不服气:“以前没有,但之后未必没有。我大周新近便有一种兵器,破解战甲如摧枯拉朽。”
霍东来笑而不语。
韩光兆目光闪烁,“裴小将军这话,好生狂妄。实不相瞒,之前西域的憧国,也曾经宣称研究出对阵铁浮屠的神兵利器,可惜,哈哈如今的憧国国王,正在我朝陛下阶前为奴呢。”
裴拓目光中闪过一丝怒色,“韩大人是不相信吗?我堂堂天c朝上国,岂是什么铜锅铁锅能相提并论的?”
“韩某只知道一句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那么我就让你们开开眼界。”裴拓冷然道。
“裴将军可不能空说大话啊。”韩光兆笑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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