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嫔缓缓松开手,然后得意一笑:“娘娘聪明,臣妾自叹弗如,总算输了一次,娘娘请吧。”
    喊宫女给三春倒了满满一碗酒,她亲自捧着呈给三春。
    闻着那辛辣的酒气,三春皱皱眉,所幸方才喝了些,是以没有怎么害怕,一笑接过,学着裕嫔的样子咕嘟嘟灌了下去。
    成云天那厢着急道:“奴才替娘娘……”
    话没等说完,三春已将空空的碗撩在一边,自觉胃里如同着火,喉咙也冒烟似的,不想在裕嫔面前丢丑,硬撑着道:“明儿还要早起,本宫要睡了,裕嫔你也早些安置。”
    言罢搭着成云天的手站起,款款往自己的帐篷而去。
    进了帐篷,只觉眼睛视物模糊,急忙奔向铺子,脚下不稳差点摔倒,幸好成云天及时托住她:“娘娘!”
    搀着她来到铺子边,三春微微一笑:“醉了,真是醉了,醉了好,醉了睡得香。”
    一头扎在铺子上,便人事不省了。
    成云天试着唤了几句,见没有反应,拉过被子给她盖好,轻声一叹,出去叮嘱宫女们小心服侍,然后走了出去,刻意望向雍正那里,见雍正依旧同允礼等人一边喝酒一边高谈阔论,兴致颇浓。
    虽然朝廷素来将《水浒传》当禁书,因那上面所写的是反抗朝廷的故事,但雍正心里想的却是,此情此景,便是梁山好汉似的大碗酒大块肉的豪爽,兴致浓时,他还吟起了那首诗——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他兴致高,旁人也就心情好,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只等酒喝干了肉吃尽了,晚风拂拂,雍正打个寒噤。
    苏培盛忙给他披上了袍子,劝道:“万岁爷还是进去歇着吧,草原比不得京城,夜里冷的煞。”
    阿古拉那里也说:“是了,皇上进去吧,奴才瞅这天像是要下雨呢。”
    雍正抬头看,很是奇怪:“繁星郎朗,何来雨?”
    阿古拉道:“回皇上,草原气候诡异莫辩,说风即风说雨即雨,皇上瞧西北角那里暗了好多,应该是雨快来了。”
    雍正颔首:“如此,朕就安歇了。”
    苏培盛左右看看,宫女太监过来几个,扶起他。
    允礼并大臣们纷纷道:“恭送皇上。”
    雍正往营帐处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道:“叫贵妃过来。”
    允礼那厢脚步一滞。
    苏培盛知道叫三春过来是侍寝之意,笑着指了指三春方向:“万岁爷不知,今晚贵妃娘娘和裕嫔娘娘两个人玩行酒令,贵妃娘娘吃醉了,现在还人事不省呢。”
    这话是某个知情的小太监告诉他的。
    雍正颇有些吃惊的样子:“两个女人斗酒?”
    苏培盛道:“可不,本来贵妃赢的多,裕嫔输的多,万岁爷是知道裕嫔娘娘那酒量的,所以贵妃娘娘只输了一次,只吃了一碗酒,就罪得不成样子。”
    雍正听了哈哈大笑:“她们比朕还有兴致,不过裕嫔的酒量堪称女中豪杰,贵妃怎是敌手,行了,那就饶了她吧,叫裕嫔来。”
    允礼终于迈出一步,回自己营帐去了。
    所有人都各回各处,草原之夜虽美,也委实是比白天冷太多,各人都紧闭营帐的门,裹着狼皮沉沉而睡。
    而三春,与其说是睡,莫如说是昏迷,整个人没有一点点知觉,直至半夜,几个时辰一直是那种扎在铺子上的姿势,终于体内的酒劲渐渐式微,她翻个身,胳膊给自己的身体压麻了,脑袋也灌满了江湖似的,口中却干渴难耐,有气无力的道:“水。”
    帐篷角落处裹着毯子打盹的宫女立即起来,倒了半杯茶端给她,小心翼翼的道:“娘娘,茶有些冷,不如奴才现在就出去给娘娘烧壶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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