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末日不过如此。
樊祁的手机“啪”地一下摔在地上,弯腰去捡,怎么都抓不住,只好蹲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念着那个冷冰冰的航班号。
ca3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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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眼前已经是一团模糊,手机屏幕上是一团又一团水渍。
冷风挂在他身上,仿佛要抽出一道又一道的血口,樊祁甚至希望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疼痛,肉体的疼痛就够了,让他清醒,让他再好好看看这条消息。
一定有哪里搞错了
对于无数到它的人来说,可能只是一条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是那架飞机上,有他深爱的姑娘,他十年的执念,他在人生道路上努力向前奔跑的目标,有了她,他再无所求。
他要失去她了吗?
樊祁什么都顾不上,捡起手机,失魂落魄地往办公室跑,宋一也在找他,一把抓着樊祁,很紧张地说:“我看了新闻图片,露脸的人里没有你对象,你别急,指不定没事。”
“她和她同事一起回,我去她学校问问。我车钥匙呢?帮我找找。”樊祁急促地呼吸着,像一条缺氧的鱼,努力找回自己说话的声音,勉强维持着最后的镇定。
他不敢想太多,也也没办法做任何事。
“别开车了,我给你叫辆车,你这样会出事故的。”宋一拼命稳住他,出门拦了车,和司机说了时间地点,塞了五十块钱:“师傅,拜托您了,天大的事,尽快开。”
樊祁在车上以手掩面,抹了几下,一手湿漉漉的,全是眼泪。
脑海里闪过许多孟夕岚的影子,17岁的她,25岁的她,交织在一起,破碎成一小块小块的,血肉模糊。
他在保安室说找老王,表情可谓狰狞,从工地出来时没有换衣服,裤脚c鞋上全是污泥,保安死活拦着没让进门,打电话让老王下来。
老王披着件半旧的羽绒服,邋里邋遢地走到门口,被樊祁吓了一跳,连声问“怎么回事”,樊祁借了纸巾,把眼泪鼻涕都擦干净,很勉强地站直了,鼻头红红的:“ca3225出事了。”
“ca啥玩意儿?”老王没明白过来。
“夕岚说学校老师们坐这班飞机回来。”樊祁声音喑哑,“飞机失事了。”
死一般的沉默。
老王不怎么会用智能手机,樊祁翻出自己的手机给他看截图,老王立刻对保安说:“我带他进学校,出了点事。”
拿着通讯录给外派的同事们一个一个打电话,全部都是已关机。
老王一时拿捏不准,到底是人没事c来不及开机,还是更坏的可能,他不敢想。
“肯定没事的,说不定他们在帮忙抢救别的伤员呢。”老王给樊祁倒了一杯热茶,装在塑料杯里暖手,樊祁坐着,一直垂着头看地板,一语不发。
夕岚的办公桌整理得很整齐,她一向没什么
安全感,不会布置上什么属于自己的用品,要离开的时候,直接收拾干净,转头就走——她就这样从泽市到上海,再从上海到她现在住的小房子里。
樊祁每周一都会给她买花,替换上一周的花。这周她不在,他没有送,她摆在桌上桌上的白玫瑰已经枯萎了,花瓣凋零,撒了一桌,有一种凄艳的破败感。
办公室不太大,夕岚和黄老师被派出去出差,其他老师都去上课,老王开了点窗,冷风呼呼地灌进来,樊祁还是不肯抬头,哑声道:“我现在怨谁都怨不得,只怪自己没有早点问她要不要结婚”
“别这么说,结婚这事水到渠成,哪有知道会出个意外,就要提前结婚的?”
“她去北京以后,前几天,晚上和她打电话,有一瞬间,特别想结婚,我觉得只是一时冲动,就没提这件事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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