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对长子万般用心,为了对亲家老爷表示诚意,连儿媳都不叫在身边伺候,一并送回娘家去陪读,徐尚宣的岳父受了如此重托,深有压力,非常负责地把女婿和儿子一样管教。
这对学渣徐尚宣来说就很惨了,比先时在徐老尚书手里还受苦——徐老尚书比他岳父要忙得多,年纪大了,精力也有限,没法时时刻刻地压着他。
莹月捡着他回家请安的空档来还书,徐尚宣一看,一个脑袋变作两个脑袋大,他倒不是不拿徐老尚书的心血当回事,但他实在不想再多看一本书,庶妹这么喜欢,来还的时候都满脸舍不得,那就给她也没什么,都是一家人嘛,又没流落到外人那里去。
这本册子就此最终留在了莹月手里,并在替嫁的时候,被不知就底的徐大太太一扫而空,全部装来充数了。
莹月找到了这个,更开心了,把册子尽量整理好了,又拿了两本书放在它上面压着它,让它变得更平整一点,然后才站起身来,活动活动发麻的腿脚,有心情好奇地去看看别的嫁妆了。
石楠之前没有打扰她,但一直注意着她,见她像是忙完了,笑嘻嘻地展开半匹绯红色的缎子,走过来往莹月身上比划:“大奶奶看这颜色纹样,又鲜艳又轻俏,很衬肤色,拿这个做一身袄裙,一定好看。”
对这些漂亮的衣物首饰,莹月没有的时候并不想,也不觉得该羡慕有这些的长姐望月,但现在她自己有了,她也乐意欣赏盘算一下,道:“一身,会不会有点艳。”
玉簪笑道:“大奶奶这样的年纪,又是新嫁娘,穿得再艳也是该当的。”
宜芳很有眼色地从旁奉承了一句:“大奶奶皮肤白,穿上身一定压得住,而且会显得气色更好了。”
石楠把缎子收回来,拍板:“就是这样。先来一套,我跟玉簪姐今天把裁出来,明天就可以做。”
莹月笑眯眯点头:“我们一起缝。”
她会做衣裳,有学一些女红,只是学得不精,跟她的《女诫》一样,凑合自家够用。她那一箱旧衣裳,有差不多是一半由徐大太太按季发下料子来,然后她跟丫头们关在屋里做出来的。
现在得了新料子,她也习惯性这么说了,但宜芳忙道:“哪里要大奶奶亲自动手?那要我们做什么使的,大奶奶若放心,这料子就交给我,最多三天我就替奶奶做出来。”
莹月一怔,想起来了,她现在不只两个丫头了,洪夫人一下给她塞了六个,烦是烦了点,不过干活的人也跟着变多了。
这些人不管真实来意是什么,既然来了,就得跟着干活,莹月不给安排,她们自己都得找着事做。
莹月不想留她们,但已经退不回去,她不是会为难人的性子——她连给人冷脸都不知道怎么给,就半带犹豫地点了头:“那你做?”
宜芳把她的疑问直接当成了吩咐,笑开来:“我做!”
殷勤地拉着石楠到旁边问起莹月衣物的尺寸,又向她请教具体作什么样式的袄裙好,裙摆用几幅,裙襕用什么纹样,女孩子说起这个是很容易打开话匣子的,石楠兴致勃勃地就跟她商量起来了。
莹月又在变得满当了不少的新房里转了转,不多久,还是转回了她的书旁边,各色新样器物不是不吸引她,但是看过了,也就看过了,生不出更多的留恋,还是理书更让她觉得有意思一点。
新房里没有专门的书架,但临窗靠墙处有一座带着栏架格的橱柜,上面是三排木格,底下是两开门的柜子,她想着能不能把书摆到上面,玉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猜到她的心思,道:“我估着应该放得下,我疏忽了,早想起来不该让人往上放东西,这就取下来。”
先时忙乱,丫头们已往格子里摆了些花瓶之类的玩器,此时丫头们听见玉簪这么说,重又去取下,再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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