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桌子上,心想赵欣这一走,我们恐怕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她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还有我们之间那说不上是回忆的回忆,也慢慢就不再是回忆了。
就这样,到了第二节晚自修,上课铃声刚响,我突然听到前面座位的两个女生在低声讨论,说一个村支书借了上百万的高利贷,穷乡僻县的他要那么多钱干嘛?还要把自己女儿押去抵债,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我浑身一个激灵,立即俯身上去问,说你们刚刚说的是什么事情?
那两个女生就把手机递给我看,说是微博上看到的,皖县大岭村的一个村支书,向外借了上百万的高利贷,被逼得太紧,要把女儿抵给债主呢!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应该是今天这微博还是十分钟之前才出现的。
我气得重重往桌子上打了一拳,吓了那两女生一跳:你干嘛?
我没理她们,连课也不上了,就直接跑了出去。
我又重新找到了妹妹,跟她说清楚了情况,她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问我打算怎么做?
我有些窘迫,说知道了又怎么样,这毕竟是她家里的事情,难道我一个外人还能插手吗?
妹妹就说:那还纠结干什么,回去睡觉了呗。
我急了:可我我过不了自己那道坎啊!
哥。妹妹慢慢抱住我,轻轻拍打着我后背,轻声说:只要是你认为对的,那就去做,我一定会支持你的。
妹妹的话像钟声一样子在我大脑里回荡,一遍又一遍,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
然后,我在心里下了个决定,没有再说话,径直回到了教室。把抽屉里最底层的那本书给拿出来,又去了一趟宿舍,将一直省吃俭用的六百多块钱带在身上,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这么翻围墙出了学校。
我一路狂跑着,来到几公里外的车站,还好,现在才刚十点,总算赶上了回县里的最后一辆大巴。
在车上,我很忐忑,想了很多,一直迷迷糊糊的,到了下半夜四点,车子才到达了县城。
这个时间点,大部分人基本都睡了,我找不到车,只能打着离开学校时买的一个手电筒,凭着记忆,摸黑前行。
一路上,道路崎岖,两旁环绕的高山不时传来几声野兽的嘶叫,但我并不觉得害怕,只顾着闷头往前走,饿了就吃一口面包,渴了再喝一口水,一刻不停,连续走了整整五个小时,再穿过一段十多公里的山路,终于在早上九点多的时候,回到了村子。
离开三年了。
村子的变化很大,很多人都已经盖起了水泥房,炊烟冉冉或是鸡鸣不已,还有那些曾经和妹妹结伴走过的小路起乘凉的大树,都也让我有了些怀念。
我没有回家去看上一眼,而是直接就来到了赵欣的家里。
那是一栋三层高c百多平方c镶嵌着红黄瓷砖的洋楼。外边有围栏,墙下种着大红花,整观上很不错。
我刚走到围栏外,里面一条大黄狗就竖起了耳朵看过来,对我一阵狂吠。这条狗我认得,小时候赵勇就是经常带着它来追我,应该有七八岁了,连嘴边的胡须都白了。
这狗吠得越来越大声,幸好是拴着的,不然肯定得从狗洞钻出来咬我。
一晚上的赶路让我有些累,也顾不上自己身上沾满泥土的狼狈样子,踩着几块砖头,艰难地从两米多高的围栏翻了进去。
不一会儿,房子里有一男一女闻讯出来,都是四十五岁上下的中年人,也是赵欣的爸妈,村支书跟他的媳妇,一个长舌妇,以前最喜欢跟后妈斗嘴,两人关系极差。
赵欣她爸指着我说:小崽子,你胆儿肥了,居然敢翻围墙进别人的家?你大人是谁,我现在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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