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文弱恰好地中和了这美。
若说美人,那必定少不了安华,但安华必定是这病美人。
玄宗笑着,目光不经意间滑过了安华,微微蹙眉,眸色却是微暗,似闪过什么黑沉沉的东西,好像在厌恶憎恨着什么。
玄宗轻酌一口温酒,轻轻搂过杨玉环,笑着开口:“前几日不见我的侄儿,今日可算是看见了,长得真是和我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弟弟一模一样。”
众人哗然,不知玄宗在与谁说话,四处查看。
杨玉环浅笑,目光望向安华,意有所指:“陛下可是说那被剥夺姓氏的安王爷之子?”
众人方才知晓,望向安华,窃窃私语起来。
世人皆知唐睿宗李旦颇有一些风流韵事,也有不少的私生子女,但真正放上台面让人嘲笑的只有那连皇姓都没有的安王爷,安王爷生母不详,唐睿宗见其长相俊秀,方才封了一个闲职王爷,谁料到那安王爷野心挺大,几番碰触兵部,政事,惹得玄宗登位后很是不悦,后来倒是没有那个富贵命,在玄宗三番五次的警告下吓得翘了辫子。
安华感受到众人聚集的目光,面色波澜不惊,只是紧紧地攥住了手,身体紧绷,面色依旧从容。
不知为何,唐昭望着安华纤瘦的身子,看出了几分孤寂和倔强,一如同初见时,那个孤立无援,却依旧清傲的小世子。
唐昭有点觉得,这般倔强脆弱的安华,才是真正的他,而那般圆滑谨慎的样子,不过是他保护自己的盔甲。
玄宗目光扫过安华的眉目,与安王爷是极其的相似,目光愈发冷,笑容依旧和蔼:“安王爷当年一曲胡旋舞可是哄得父皇满心欢喜,不知侄儿可有进步?”
语罢,众人哄笑,知晓那安王爷乃是一个草包废物,也就胡旋舞能讨一讨先皇欢心。
唐昭隐隐有想要杀人的冲动,手上青筋暴出,只当是这些人过于呱躁,想要眼不见为净。
“臣遵旨。”
安华却是低声道,轻轻站起了身。
唐昭猛然睁开眼睛,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安华那双漆黑的眸子,那双眸子一片淡漠,他就这般直直地站着,不声不响,像一座孤立无援的城。
唐昭突然觉得,安华面容过于柔和不像个男子,反倒像一个女子?
唐昭暗暗拉住了安华的衣袖,低声怒道:“你傻啊!你可以拒绝啊!!”
安华唇瓣轻轻动了几下,终究是没有发出声音,他抽出衣袖,缓步上前。
广袖轻摆,安华微微折腰,衣襟绽开涟漪,他那极其清雅的眉宇间氤氲着一片淡淡的冷漠,他飞速旋转,如同绽开了一朵素色的花。
步步渗血,步步触人心。
唐昭静静地看着安华,这是他见过最美的舞,也是最悲戚的舞。
这是尊严被他人随意践踏才会有的悲戚,可以说是绝望。
这些人,着实恶心。
着实想要让他毁掉这一切。
一舞罢,安华回席,唐昭看见他的脸色十分苍白,那双消瘦的手在微微颤抖。
究竟是什么把他逼成了这样?
唐昭不解,只看到安华一杯又一杯地饮下烈酒,在酒光潋滟间,眸中的水纹和稀释的泪。
宫宴还在继续,没人会在意这个插曲,美人依旧妖娆,美酒依旧甘冽。
无人在意,这个年少的安小王爷,究竟处于哪种窘迫屈辱的地步。
也无人在意,这个年少的安小王爷究竟愿不愿意跳这首舞。
安华的逆鳞不是他自己,而是那个枉死的安王爷,他在这个世上,唯一可以依稀感受到亲情的人
人啊,都是自私的动物,将自己的愉悦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看着他人的伤口绽开,看着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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