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局长的话说得很有分寸,既没有“趁火打劫”之意,还巧妙地表明了他们的心意。王月荷与母亲,姑姑,姑父一样,看在眼里,明在心上。
虽然住在重症监护室里的病人,他们的亲属并不用在医院进行陪护,但王月荷和母亲还有姑姑还是坚持着在重症监护室外边,并不离开,她们或坐或躺在外边的连椅上,强打精神“守护”着病人,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觉得心安。王月荷的姑父已经搭乘一辆出租车回到了沂州市。
王玉富的病况在向着好的方向转化。主治医生告诉她们说,再过一些时日,病人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里了。
她们谢了医生,但却并未对此作交流,因为她们不敢面对不愿面对却又不能回避的是,他们的亲人王玉富将变成一个缺了一条腿的残疾人;王月荷和她的母亲心中净清明白,他们这个三口之家,将陷入困顿和贫穷之中。
王月荷的姑姑王玉香向王月荷的母亲谈到了焦局长,谈到了由他所掌管的要害单位沂州市财政局,谈到了他的爱人的娴淑,谈到了他的家庭,最后,谈到了他的公子焦立辉。两个女人慢悠悠地说着,轻声低语的,像一条小河的流水一般。
王月荷静静地坐在一边,聆听着,她知道这些话其实是说给她听的。
王月荷的母亲忽然哭了起来,对王月荷说道:“月荷啊,妈就是不明白,你说你怎么放着好好的福地你不去,却偏要朝火坑里跳呢?咱是什么呀,咱就是个打庄户的农民,人家焦立辉那孩子能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份,你同意了跟他的亲事,他爸立马就能让你端上国家的饭碗成为正式工作人员,你怎么就是转不过这个弯儿来呢?你说那个没爸没妈的王向远,除了有一副看上去很不错的皮囊,他还有什么,他,他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小痞子。别看他现在要当兵了,当兵又能怎么着,当几年,还不是回来接着打庄户,能有什么出息?还有,他爸他妈做下的丑事,都得压得他几辈子休想在小王庄上抬起头来,谁嫁他真是瞎眼……”
看来王向远在王月荷的母亲的眼里,真的是十恶不赦,她数说起来竟然停不下来。
“别说了,”王月荷打断了母亲的话,“我同意跟焦立辉订亲。”
王月荷忽然间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惊得母亲和姑姑一时怔住了,两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齐看向王月荷。两个女人都看出来王月荷是为目前的困境所逼,她说出的话明显带有一种负气的情绪。
姑姑说道:“我就说嘛,月荷是个懂事的好闺女,我肯定没有白疼她。”
母亲赶紧接上话,说:“这么做就对了,你一辈子就有靠了,咱这个家也算是有了指望,妈可真是没有白生白养你啊。”
王月荷的脸上却布满悲戚,晶莹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而下。半晌过后,她忽然跪在了母亲和姑姑的面前,说道:“只求妈和姑姑现在千万不要把这事儿跟村上的人说,也好让王向远安安心心去当兵,免得他出什么岔子。你们放心,等他当兵走了,我会处理好与他的关系,我会跟他一刀两断的。”
母亲和姑姑频频点头,说:“行,行。”
王月荷又说道:“我还有一件事要求妈和姑姑,同不同意你们看着办。王向远当兵要走了,我去看看他,去送送他总行吧?我总是跟他同学一场吧?他过去没少帮我。你们要是连我这点儿要求都不同意,那我以后就谁都不嫁,出家当尼姑!”
母亲和姑姑知道王月荷的脾性,柔中带刚,她既敢这么说出来,就会真的把长发一剪做得出来;两个女人同时想到,那王向远毕竟是去当兵,又不是出去打工什么的,还能像原来那样带王月荷私奔不成?一个新兵若是敢做出那种事来,军队百分百把他给开回来,不把他送上军事法庭押入军事监狱里服刑算是客气了,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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