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朝洪指导员挥了挥手,意思是按既定方案办,没什么含糊的。洪指导员便命二排长和两个战士将王向远送入陆航场站司令部办公楼下的地下禁闭室。二排长和那两名战士带王向远回了寝室内,帮助他收拾了被褥及洗漱用具等物品,几分钟过后,三个人便走上了去往禁闭室的道路。
司令部的值班参谋已经收到了参谋长从警卫连打来的电话,并把指示传达给了张管理员,也就是曾经去新兵连“面试”王向远的那名军官。张管理员与一名参谋站在司令部大门口,其时王向远与二排长和两名战士正走到司令部的楼下。二排长向张管理员敬了个礼,说明了来意。
张管理员问:“是哪个兵在打架的?”
二排长没有用嘴回答,而是将头朝王向远扬了扬。
张管理员告诉二排长,他已经将一间禁闭室的门打开了,说着,带他们三人下入地下室里,他的眼光直直地很带有侵犯性地看向王向远,心里很佩服自己当初的先见之明,幸亏没有把王向远选入司令部做保密员工作,否则还不得给他惹下无穷的祸事。
张管理员检查了王向远的所有物品,没有发现危险性的东西,就让王向远进入了禁闭室内,二排长和那两名战士将他的所有物品放进禁闭室后,就走出了禁闭室;而后,张管理员便将禁闭室的铁门“咣当”一声关上了,并在外面的门鼻上挂上了一把沉重的大锁。张管理员对二排长说,他把钥匙放到值班参谋处,任何人必须经过值班参谋的同意方可进入禁闭室内。
禁闭室里没有床,王向远只好打地铺。好在有灯,只是开关在禁闭室外。总之,在禁闭室里只能面对着冷冷的墙壁。好在他曾经在刑侦大队那间狭小到几乎难以容身的囚禁室里待过好几天,所以现在禁闭室对他而言,倒是没有什么不可以适应的。与刑侦大队的囚禁室相比,这间禁闭室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天堂了。
坐在孤身一人的禁闭室内,王向远早经冷静下来,他开始虑及他与侯佩得决斗的后果了。可是没有人理他,他只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每一分每一秒。
晚餐时间到了,二排长和六班长一起大老远从连队为王向远端来了饭菜,但是按照规定,都不能跟他说什么,王向远虽从铁门上的小窗口将饭菜接过,却粒米未进。
二排长和六班长只好将饭菜收回。
王向远隔着门上的小铁窗问二排长:“排长,我想见见指导员,我有话跟他说。”
二排长说:“指导员说了,他今天是不会见你的,他说了,等你冷静了,真正想清楚自己错在哪里了,他才听你说你想说的话。”
“我已经冷静了。”王向远说。
二排长却不再与他说话了,把他晾在里面,走了,六班长和另一名战士在不远处继续值班看守。
大喇叭里的熄灯号响之前,两个来接班看守的战友将王向远的大衣拿了过来。王向远知道,他要在禁闭室里过夜了。
这一夜,是他所在的六班的战友们轮流来看守他,但连里有规定,不能跟他说话。他心里觉得惭愧,让本班的战友因为他而白白受累。
这一夜,王向远自然是辗转反侧,没有睡好。他现在最为闹心的是,他会为此付出何种代价,他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他心里明白,最最起码,处分是跑不了的。他最为担心的是,部队上派人把他遣送回小王庄,或者让他在部队监狱服刑改造,倘若那样,他才真的是无颜回小王庄了,更无颜去面对爸爸妈妈的坟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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