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队列前,说道:“下面宣布连队党支部的一个处分决定……为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决定给予侯佩德同志行政警告处分……”洪指导员顿了一下,继续道,“至于王向远同志的严重违纪事件,已经引起了我们陆航场站领导的高度重视。目前,王向远仍被关在禁闭室内。对于王向远同志的处理意见和处理措施,陆航场站将会在合适的时机向大家宣布。”
侯佩得是个很虚荣的、把政治生命看得很重的人,对自己的警告处分很是耿耿于怀,现在,他坐看王向远将会受到何种处分,他料定王向远受到的处理将会比他严重得多,他明白,条令上写着呢,警告处分由连一级单位宣布实施,严重警告由营一级单位宣布实施,既然王向远的处分将要由陆航场站来宣布,那他最低限度也得受到记过的处分。想到这些,他才略微释怀,否则他说不定真会气出心病来。但想想自己受到王向远的“连累”而背了个警告处分,他心里还是十分不爽,为了泄愤,他运用他的广播嘴,将王向远一家三人的斑斑劣迹悄悄传扬,整个警卫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好在此时的王向远仍被关在禁闭室里,没有听到侯佩得的广播之声,好在战友们并不个个都像侯佩得那么生有一张广播嘴,听过就听过了,只是自此以后看王向远时的眼光里多了一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王向远在禁闭室里被关了整整七天。被逼无奈,他又写了一份检查。在这份检查里,他就事论事,结合部队的条令条例和纪律来剖析自己的错误,仍然没有痛骂自己。因为出色的文笔,他的检查竟然过关了。第八天的早上,他被放了出来,二排长和六班长接他回到了连队。在被放出来之前,司令部的一名参谋与洪指导员带着首长的指示精神,来到了设在地下室里的谈话室内,召见了王向远。他们明确告诉王向远,他将会受到记过的处分。
“你心里觉得能接受吗?”洪指导员问道。
王向远点点头,说:“能接受。”之后加了一句,“不能接受也得接受。”
洪指导员和那名参谋又对王向远进行了一番鼓励,要他不要背上思想包袱,争取在以后的工作岗位上做出优异成绩,将功补过。
王向远天真地问道:“如果我立了功,这个处分是不是就可以取消掉呢?”
洪指导员和那位参谋对视一眼,笑了。那位参谋说:“功是功,过是过。你只要功大于过,功多于过,还愁不被人们承认吗?”
王向远听明白了,功劳是不可以抵消处分的,这也说明那个将要来到的记过处分将会在他的档案里装一辈子,记载着并且时不时地跳出来在他的创口上撒下一把盐粒。
洪指导员提醒王向远道:“对了,王向远,你的记过处分将会由陆航场站的某位首长来宣布,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自暴自弃。你永远不要忘了当兵时的理想,不管经历多少波折,都要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这句励志的话在当时的确给了王向远立志崛起的力量,也让他有勇气去面对即将到来的处分;但是后来,他才发现,才体会到,励志的话说说容易,真的想付诸现实,真是难乎其难,步履维艰。
王向远回到了警卫连,他发现战友们看他时的神情有些与往日有异,他想,毕竟自己是在正式的禁闭室里被关押过的人了,战友们看他自然会有一种探察的成份吧。此时,他并不知道,侯佩得将他探听来的关于他的所谓隐私,在警卫连散布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洪指导员、季连长将王向远和侯佩得叫到连部,又和他们进行了一番谈话,然后令他们握手和解。王向远不明白的是,当听到这话后,在打架中吃了亏的侯佩得竟然主动向他伸出右手,当他的手握住侯佩得的手时,他还从侯佩得的眼光里看出一丝丝恐惧,王向远便愈加觉得困惑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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