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赶路吗?要不我给您找家客栈歇会儿吧”车夫身旁的小厮冲车厢里问道。
“不,继续走。”清冷犹如寒冰碎裂的男声响起,若是花绵在这,必定会惊讶地辨认出这个再熟悉不过的音色。
没错,此人便是大梁赫赫有名的首辅顾青。
在大梁内忧外患之际,被所有人瞻仰和倚靠的第一能人。
而他,现在却出现在了京城的南门外,带着简单的行李,奔赴南陈。
顾青决定现在离开,并非是恐惧外敌临阵脱逃,而是在花绵将三位重臣以“贪污”罪名下狱后,彻底明白了一个事实——
他的殿下,一辈子都不可能跟他去南陈。
大梁对他来说是处心积虑十多年,埋下了无数隐患棋子才将它一点点蚕食毁灭的“敌国”。
花绵若只是一个天真单纯的少女,他有无数手段可以骗她c诱她,将她从这个死局中带走,可她显然不是。
大梁害死了他的父亲,一报还一报,故意派遣各种贪官污吏c卑鄙小人到各地上任,利用内阁职能之便隐瞒无数民间冤案,挑拨唐宣德唐宣文的皇子内斗,甚至离间老皇帝和兴安王的亲情,派人暗杀乱军中的王立
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而永乐公主,是唯一一个不在他计划之内的存在。
顾青有时候冷情理智得可怕,他知道自己永远都无法剥除大梁跟花绵的联系,就算强行把她带走也只可能换来玉石俱焚的结果,那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北方的鞑靼已经撤军过半,她偷偷派人送信给唐希麟求助的事情他也清楚,接下来西北军和东北军一联合,剩下的鞑子是无法抵抗的。
军事危机解决后,大梁基本上就没有隐患了。
那些贪官污吏的名单他已经夹在奏折里交上去了,只要她把那些尸位素餐的货色处理掉,水患和旱灾区域的民乱也能平息。
大梁没事,作为公主的她也就性命无虞,以后找个待她好的驸马,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吧。
顾青收敛了内心所有的悸动,放弃了少年时对大梁的恨意,给她铺好了万无一失的后路。
而他也不可能继续在这个杀害了他父亲c兄姐c祖父母的大梁生活下去。
更何况母亲还在南陈等他。
也曾想过跟他的公主共度一生c齐眉举案会是怎样一件人生乐事,但是,命运弄人,她偏偏是他最恨的国家的公主,而他恰好是整垮了她的国家的恶人。
虽然她不知道。
他也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知道。
“主c主子!”一声惊慌的呼喊打断了车内青年的沉思。
“何事?”
“前前前前面有一队军爷,还浑身带血!”那煞气都把小厮给整蒙了,说话时抖得跟筛糠似的。
顾青微不可查地蹙眉,按道理自己的行踪没有人知道,怎么会出现军队?
“罢了,静观其变。”
很快,那一堆身穿戎甲c浑身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的士兵们就来到马车面前。
“喂,前面就是京城了吗?”出乎意料,领头的军爷并没有凶神恶煞地冲上来,反而用一种极度疲劳的语气问他们。
看来是把这辆小马车当做了普通的客商。
“是是的,这里跟南城门只有几里路,往前直走就是。”小厮怕归怕,说话嘴皮子还是很利索的。
“南城门?”那个军爷眼珠子瞪大,吓得小厮双股战战。
“对c对啊,小的哪里有胆子骗您!”
“操,那狗日的带路小瘪三弄错方向了?”军爷往地上啐了一口沾血的痰,“居然带老子从北边绕到南面,怪不得我说这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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