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妍她,是这场游戏的牺牲品。从她进宫开始,就只是一枚棋子。
所以,博彦,你到底为什么不惜毁掉自己,也要帮她?
少叔旻静坐在书房的菱窗边,庭院里厚厚的积雪浮了一层冰冷皎洁的月光,周围种着的树木被北风刮去了茂盛的枝叶,只剩下干裂枯折的老枝,萧然寂寞。
少叔旻无心去看手中的经书,伸手去拿案白瓷杯,端起来时才发现,茶已经凉了。
过了不久,皇重拾政权,将参与反叛者全都押入天牢,等候他的亲省和大理寺的裁决。
在这期间,皇召了许多平时和祝博彦关系亲密的官员,首当其冲找到了少叔旻。
当时有很多大臣启奏,举报弹劾少叔旻,少叔旻被逼无奈,只好把那个木匣子交给了皇,以示忠心。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皇不用再继续审查其他的官员,因为所有参与者的名单就在这个匣子里,证据确凿。
这同时也意味着,祝博彦不可能有任何翻案的机会了。
祝博彦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事情会被成这个样子,他连自己的死都安排好了。
少叔旻恨过自己不仅无法拯救自己的挚友,反而为了自保,还把他推向了更加寒冥的深渊。
在无尽的自责和悔恨里,少叔旻孑然度过了他一生,最痛苦的元宵节。
第二年的清明过去不久,殷红烂漫的桃花开满了观山,去山庙拜菩萨求平安的人,也会留下来在花树下与亲友喝一壶酒,趁醉作一首诗。
乍暖的春风用尽温柔,吹拂着行人的面庞,时而带着缠绵的细雨,时而卷着馥郁的花香。
叫卖吆喝,坊市热闹,熙熙攘攘,皇都自古繁华,盛世太平。什么都不曾改变。
却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直到少叔旻在路过一家私塾时,听到孩童们咿咿呀呀,学着夫子的语调,含糊不清的念一首描绘春景的诗,少叔旻才知道自己心底的那个窟窿是什么。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少叔旻走远了,已经听不见那些孩子懵懂稚嫩的声音,但剩下的那句话,却一直盘旋在他的心头。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云舒慌慌张张地闯进书房时,少叔旻正在给自己沏一壶茶。
云舒面色焦急,额头的汗止不住地往下淌,他断断续续地讲着从外面听来的消息,字不成句,还刻意避讳着那人的名字。
可少叔旻却听明白了,云舒想说,宫中贴出告示,三日后午时,将祝博彦斩首示众。
少叔旻此时手中端着的茶具,是去年吏部侍郎送的,听说少叔旻喜欢喝茶特意差人从永州带回的。白瓷鎏金的茶托,圈足镬形的茶碗,青花釉彩,样式别致,一看就知道是茶具中的品。
这样价值不菲的茶具,却从少叔旻的指尖滑落,咔擦一声,那套精美的瓷器就四分五裂了。
云舒吓了一跳,连忙弯腰去捡地的碎瓷片。
少叔旻低头看着碎了满地的雪瓷,心想,多好的茶具,怎么就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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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碎掉的这天,竟比预想的来得早。
少叔旻去天牢探望祝博彦的时候,那人正在没心没肺地喝酒吃肉。
少叔旻将带来的冰堂春放到一边,冷眼看着面前的人,笑容和煦眉目依旧,只是下巴多了点胡茬,他心里五味杂陈,又是讶异又是悲苦又是惊喜。
只是,祝博彦不是应该在牢里饱经折磨,遍体鳞伤地躺在牢房的枯草席吗?为什么感觉像是天牢的座宾啊?
此时的祝博彦将一盘菜扫了个干净,终于发现了跟前的少叔旻,抬头朝他呵呵一笑:“阿伶,你来看我了?”
少叔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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