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了一大碗盘游饭后,作为一个食量颇大的王爷,我终于在有生之年,体会到了撑破肚皮的滋味。
我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一个饱嗝,真是觉得死而无憾了。
沈安然沏了一壶茶,倒了一杯递到我面前,双眸似一泓澄明的清水,恬淡地笑着说:“王爷这是庐州的六安茶,对消食有好处。”
我接过温热的白瓷杯,沿着杯沿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清甜在口齿间四溢,茶味浓郁,没有一丝苦涩,顿时让我提神了不少。
我又喝了一口,觉得神清气爽。我悄悄偏头看坐在一旁饮茶的沈安然,他眼眸低垂,细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打下,纤长的手指轻轻握瓷杯,抬手间露出如玉如脂的皓腕,茶杯冉起的白雾袅绕在他的鼻唇间,清新而又朦胧
我一瞬间看呆了,咽了咽口水。
沈安然察觉到我的视线,疑惑地抬头看向我,问道:“王爷,有什么事吗?”
我慌忙移开视线,低头猛地喝了一口六安茶,可又不小心烫到了舌头。
为了掩饰尴尬,我咳嗽了几声,道:“本王只是想知道,越州一案如此诡异复杂,沈公子为何这么快就办完回来了?而且还乘的是大理寺的马车?”
沈安然仿佛早已料到我会问他这些,回答地顺畅流利:“越州一案确实复杂,而且线索不足,不过我们略施小计,他们就露出了马脚,疑犯很快就抓到了。
“至于为何坐大理寺的马车,那是因为返回皇都的途中,我的马车出了问题,恰好在路遇到了来访王府的贺兰大人,就行了个方便。”
我忽然来了兴趣,追问道:“你们施了个什么计策,这么快就抓住了?”
沈安然莞尔道:“欲擒故纵。”
事情是这样的。沈安然他们抵达越州的途中,就在附近一带的山遇到了一伙山匪,于是沈安然就把他们抓了,直接带给了越州刺史,并对外放出假消息说盗窃官银的强盗已经擒获,将即刻报朝廷,押回去审问。与此同时,大理寺派去的人和越州官府联合调查,结果在越州南边一个偏僻的村庄找回了官银,原来,是有人想要利用这些官银征兵买马,听到强盗已经捉拿归案的消息后就放松了警惕,延误了两天的时辰,被官兵逮个正着。
我皱了皱眉,事情大概了解了,但还有些不甚理解。实际,我还以为这笔钱会被什么人私吞,可没想到竟会用在招兵这是要造反吗?
一想到这里,夏氏之乱的种种又浮现在脑海里,我不禁在心里捏了把汗,继续问道:“那你们最后查清到是谁干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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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然浅笑道:“当然。那人就是凤州有名的豪右,卫冠。”
我听罢一愣,愕然道:“可案发是在越州,凤州乃皇都所在,官银又是从越州运到沧州,既然如此,在凤州伏兵袭击不是更轻而易举吗?为何要等到了越州再动手?”
从窗外吹进来的微风轻轻拂过沈安然的长发,他依然是在微笑,眼中却有一丝凛冽,他缓缓道:“若按王爷所说,卫冠的行动简单了,但相对的,朝廷查人不也更轻松了吗?在越州作案更不容易查到他身,而且越州本来就多出匪盗之辈,他大可直接利用这一点,栽赃嫁祸给越州啊。”
我一怔,忽地恍然大悟,心想这卫冠的心思真是既缜密又狠毒啊,如果不是自己的手下露出马脚的话,或许他就真的成功了
只是卫家和皇族多年来相安无事,无冤无仇的,又为何要冒险劫官银征兵?
我双手托着腮帮思考了一会儿,可实在是想不通,于是又问:“你们可查清了卫冠盗银的原因?”
沈安然摇摇头,淡然道:“抓住卫冠后的事,就全交给大理寺和朝廷了,御史台无权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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