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黄昏,我给李真淳传了封书信,告诉他我已经痊愈了,不日便可复职。由于怀疑之前的使者受人指使,不太可信,我只好拜托李真淳,把近日朝廷中发生的大事,简洁地整理给我。
可信还没写完,王府便来了一位贵客。
我透过轩窗,隔着丹枫碧枝,隐隐约约地瞧见碧朱引着一人匆匆走近庭院,碧朱的一袭翠衣,衬托出那人紫如菖蒲的长发,在绮丽的余晖下,显得分外招摇夺目。
我自案前托起腮帮,歪着头思索起来:不知道大理寺卿贺兰段这次来,是想继续调查我,还是想蹭一顿王府的晚膳。
待他们走近,我便看见,这只碧眼猫妖身着长红袍,明蓝的里衿绣着的金边祥云若隐若现,一看就是尚衣坊的乘货。明明天气转凉,他却倜傥地摇晃着一把嵌了银边的紫木折扇,凤眼微微挑,顾盼间有种别样的西域风情。
可在我眼中,这分明就是一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贼臣模样!
贺兰段甫一见到我,妖艳的笑容便堆积到脸,立马抛下碧朱,大步流星地向我走来。
我本能是想躲避他,一时却找不到出路,咳嗽了几声后,硬着头皮出门迎他。
贺兰段粲然一笑:“王爷,好久不见!听闻您近日身体抱恙,如今可有好转呀?”
我在他的注视下,也呵呵地笑了两声,客套道:“托大理寺卿挂念,大致都痊愈了。”
贺兰段听罢,挂在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三分:“那可真是太好了!”
我不想再与这只厚脸皮的猫妖兜圈子,咬咬牙,抬头与他对视道:“不知大理寺卿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贺兰段挑了挑眉,打开手中的折扇,微微掩住唇角,故作神秘道:“此事非同小可,不如咱们进屋再说。”
我看着他扇面赫然写着的“第一风流”四个大字,抽了抽嘴角:“大理寺卿请便。”
贺兰段随我进了客堂,碧朱端了两盏清茶后,便懂事地退下去,如此一来,整个厅堂就只剩下我和贺兰段两人。
我抿了口茶水,准备不和他打太极,直白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如果是像吃沈安然的盘游饭的话,不好意思,从哪来回哪去吧。
贺兰段此时正琢磨着手中的瓷杯,指腹来回摩挲着瓷身的青釉,好像是在欣赏这个工艺精湛的茶杯,而碧色的眼眸却收敛了方才的光芒,眉眼间似有几分郁悒。
“在下是来和王爷结盟的。”
贺兰段对我说这话时,神情格外凝重,之前还挂在脸的嬉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屋内的气氛显得更加诡谲肃然。
我狐疑地瞧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结盟?”
贺兰段忽然恢复了笑容,轻佻的模样与往常无异,仿佛刚才的正经只是我的错觉。
我下意识想去揉了揉眼睛,却听贺兰段继续道:“准确而言,应该是安陵王c大理寺和御史台之间的结盟。”
我眯着眼:“这是为何?”
贺兰段笑得促狭,一字一句道:“近日,朝堂有些混乱,这个结盟只是为了扶正朝纲,清君侧。”
“王爷也和我们一样,是皇党,对吧?”
我听罢,许多疑问都一股脑地涌了来,正想开口询问时,贺兰段却不给机会地打断我,自顾自地说道:“王爷可还记得,几日前我拿来赠你的玉貔貅?”
我抖了抖眉毛,冷眼瞧着这只死猫妖。
这不就是你令堂拿来试探我的东西吗?我还没问,你竟自己把这事先供出来了!胆子不小哇!
见我神色激动,贺兰段的脸浮现出了一丝愧疚,替自己辩解道:“其实那玉貔貅,是从那群绑架了王爷的贼人身搜出来的。当时我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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