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州,太阳西沉,白雪纷纷大地银装素裹,今日是除夕,西阳城里各家各户升起炊烟一家老小喜气洋洋聚在家中准备年夜饭然后熬夜守岁。
西阳城郊西北侧,龙头山东麓田氏坞堡内,一处院子里田氏宗长田宗广呆坐回廊下看着雪景发呆,他双目无神头发蓬松面容萧瑟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一旁托盘里放着的酒壶已经冰冷,而他也无意让仆人拿去重温因为这酒放在身边就一直没喝过,田宗广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而是在数里之外的西阳城。
他的儿子田益龙被关在巴州大牢里等死,田氏男丁成百上千不怕断了香火可他田宗广只有这个独子眼见着就要绝后了,日后九泉之下哪里有面目见死去的父亲和他这一房的列祖列宗。
那日巴州刺史宇文温在大堂之上判了田益龙极刑并打入大牢而案情已经通传至黄州总管府等待核准,待得那边无异议便要择期行刑,根据田宗广托人最近打听回来的消息这案子是铁证如山所以绝不可能翻案。
“铁证如山,铁证如山”田宗广喃喃自语片刻随即双目发红抬手一甩,咣当一声酒壶被他打翻在地转着圈,候在一边的仆人见状面色一紧随即上前将酒壶拿起。
宗长自从那日从城里回来后脾气便暴躁了许多,平日里坞堡中族人们在宗长面前都是小心翼翼如今更是畏畏缩缩生怕有什么不对被迁怒,仆人们更是不用说了一不小心那可是连命都没有。
田宗广打翻酒壶后依旧坐着不动看着雪景发呆,仆人们也是一言不发的继续候着,片刻之后一名男子匆匆走来见着他这般模样便上前说道:“兄长。”
“阿五来了?”田宗广头也没回,来人正是他的亲弟弟田宗源,田宗源见着兄长萧瑟的背影面露不忍说让他到自己家中去吃饭。
“嗨,你一家子吃年夜饭我去折腾个什么劲。”田宗广长叹一声摆摆手说道,今日是除夕家家户户团团圆圆他这个糟老头子去做什么客。
“兄长,我那几个兔崽子还等着敬酒,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就多双筷子的事情么!”田宗源不由分说上前就扯起田宗广往外走。
若是平日,以田宗广的身手他要是不动那田宗源绝对扯不动只是如今心思不在这里也是和对方拉拉扯扯来了个势均力敌。
田宗源见着对方不吃不喝也是急了:“兄长,这一会要办事怎么着也要吃些垫垫肚子不是?”
“益龙还在牢里我哪里吃得下。”田宗广此时已无往日那一宗之长的威严,田宗源将他唉声叹气的样子看看左右见仆人都在远处候着便问那边来消息没有。
田宗广摇摇头正要说话却见管家急匆匆赶了过来,他从对方手里接过一个竹筒在里面抽出一张纸条来,借着昏黄的夕阳余晖看了看随即眉毛一拧。
“如何?那边怎么说的?”田宗源也是颇为紧张的问道,田宗广向他点了点头随即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让他们快些吃饱喝足,时辰一到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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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阳城,西阳郡公府,大厅里西阳郡公宇文温和夫人尉迟炽繁端坐上首,侧室杨丽华c萧九娘分列下首两侧,他的继女宇文娥英坐在杨丽华身边。
小名鹊哥的长子被奶娘抱着坐在杨丽华身边,小名棘郎的嫡长子亦是由奶娘抱着坐在尉迟炽繁身边,如今这四大三小七口人正沉浸在年夜饭的温馨气氛里。
宇文温翻了几日书总算是给嫡长子棘郎取了名字叫做宇文维宁,取字来自《诗经大雅板》中的怀德维宁,有国家平安的意思,尉迟炽繁对儿子的名字也是颇为满意。
在现代光棍一个的宇文温如今有了亲人,这也是他来到这个时代度过的第二个除夕,忙碌了一年总算是又能享受大团圆的家庭温暖。
平日里的跟班张鱼如今正和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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