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甲胄在身,行礼的形
式却有不同,宇文温是弯腰行军礼,而独孤楷父子则是要跪地,不过还没跪下便被宇文亮命人搀住。
“免礼免礼,独孤总管弃暗投明,何罪之有?”
他走上前来,拍着独孤楷的肩膀哈哈大笑:“昔年在秦州时,本公与独孤将军时常打猎,多年未见,不知如今可好?”
“多谢尚书令挂怀,罪官家中一切安好。”
“什么罪官不罪官的,莫要再提了!”宇文亮示意左右搬来胡床,让独孤楷与其他一般坐下,“多亏了独孤将军,拿下同州武乡,搅乱了隋军军心!”
“罪官下官愿尽绵薄之力,助王师早日收复河山!”
“好,好!”
当年,西魏柱国独孤信驻军秦州,丞相宇文泰之侄宇文导任秦州刺史,身负监视之责,而宇文导之子宇文亮,和独孤信部曲独孤屯之子独孤楷,倒是有一些交情。
宇文亮招呼着“老相识”,宇文温在一旁默默旁观,伯侄(父子)之间那么熟,就没必要客套了,待得宇文亮走完过场,他开口说道:
“尚书令,下官多亏独孤总管协助,不但摆脱追兵c拿下武乡,独孤总管还分派骑兵袭扰郑城c华阴,独孤小将军还协助下官在华阴设伏,拦截隋军溃兵。”
“好!独孤总管父子忠心为国,本公必然向朝廷禀明!”
直接了当的背书,宇文温履行了自己的诺言,算是为独孤父子平安落地做了最有力的铺垫,众目睽睽之下宇文亮做了承诺,也让独孤父子放了心。
他可不是那种做掮客的黑心官二代,拿了好处转身就耍赖,至于另一份大功,现在不是说的时候。
军议结束众将散去,独孤楷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趁着周围没人,他扯住儿子问道:“那日在西岳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孩儿不是说了许多次了?杨广诈称是韩僧寿次子韩孝业,邾国公既不知道韩僧寿只有一个儿子,也不认得晋王杨广。”
“后来闲谈时说到玉佩,杨广神色紧张,是孩儿先回过神来”
“所以你被人下了套都不知道!”
“啊?谁下套了?”
“你唉!”
独孤楷恨铁不成钢,那日儿子在西岳庙捉住了晋王杨广,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喜出望外,有了这份大功,他们在周国就有保障了,可事后细细想来,其中有些蹊跷。
“你觉得邾国公是傻子么?”
“不像。”
“不像?我看你像!他无缘无故的说到玉佩,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独孤楷用手指戳了戳儿子的脑门:“邾国公坐在杨广左侧,肯定先见那玉佩的纹路,不去质疑却画蛇添足提起玉佩的话题,他是把这功劳让给你啊,傻瓜!”
“啊?为什么?”
独孤凌云闻言目瞪口呆,那日捉了杨广,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只是想来想去想不出头绪,如今父亲这么一说,他再回想当时的场面,不由得懵了。
“为什么?你用自己的榆木脑袋想!”
独孤楷说完继续前行,他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宇文温让功给他儿子,应该是有拉拢之意,不过做得如此隐晦,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活捉敌国藩王,这种大功都能让出来,拿来收买人心太浪费了,你到底图的是什么?
“父亲,既然杨广已被带到此地,为何邾国公不将其拉进大帐示众,还要我等守口如瓶?”
“想不明白?”
“孩儿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回去继续想!口风一定要严,莫要说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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