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的准备,因为他无疑是触碰到了白文山的逆鳞。
但是这一次,白文山却非同一般的平静,脸色平静到让人觉得诡异,他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说道:“你怎么会懂,白家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到底经历了什么。从当年你爷爷带着我跟你爸走出卢家苇,然后在这一座城市挣扎近二十年,才混的人不人鬼不鬼,我记得他临走的时候,那满脸怨气,那眼中充斥着不甘,这个从小无父无母的男人在村子里没少挨白眼,吃着百家饭长大,就好似一个野狗崽子,但也就是这样野狗崽子,却第一个踏出了卢家苇,虽然在这一座城市他经历了无数折磨,抛弃了为他生孩子的女人,抛弃了自己的仁义,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被人踩了一辈子,但我却一点都不觉得他是多么的可悲,反而觉得他比任何人都要壮烈。”
听着这前所未闻的故事,白弘方表情沉重,他不得不再次点燃一根烟,平定自己的情绪。
“西城的往事,也正是白家的往事,你可知道白家到底经历了多少这种规模的风暴才走到如此,这一路走来,我回首看过去,那是一片不堪入目,如果让我重新来一次,我所认为自己绝对不可能活着走过来,但如今我还是活着走过来了,我觉得老天爷既然能够让我活到这个地步,就有他的意思,尽管我仍然在自作孽。”白文山透过茶房之中唯一的窗户,看着窗外的天空,似乎从这一片黑暗之中,找到了他一直所觊觎的东西。
那是让他不敢再相信人性的黑暗,事到如今,他已经无法正常闭上眼睡着,因为总有着数不清的梦魇在拉着他往下坠,等他早晨清醒,却并没有真的清醒,就好似胸口被人开了几枪,心还是疼痛。
这种生活,无时无刻折磨着他这个半入黄土的老人,或许这就是这个江湖给予他的折磨。
白弘方沉默着,然后白文山却继续孤独的开口说道:“那时所有人都认为你爷爷输了,他付出了常人所无法想象的,最后却死的无名,那卢家苇的人们骂着他的傻,骂着他宁死都不回去看一眼卧虎山的白眼狼,其实我比任何人都要明白,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回去看一眼卧虎山,看一眼我娘,但他不能,因为他还没有赢,在没有到达胜利之前,他无法回头,但是无比可悲的是,他这一生最终都没有到达胜利。但是他真的输了吗?”
白弘方也在心中问着自己,真的输了吗?
白文山摇摇头说道:“他并没有输,因为留给了你爸满身怨气,也就是十年之后,他乘着一场动荡,一鸣惊人,从此以后,白城两字整个西城区无人不知。那时我才明白,原来那个被人戳了太多脊梁骨的男人,并没有输,而且还赢的光明磊落,因为没有他踏出那个卢家苇,就没有如今这个白家,而那些所讥笑他的人,成了比他还要可悲的尸骨,而如今的白家或许无法做到永远存亡于西城区,但早已经在西成往事留下了浓墨一笔,这是可歌可泣的一笔,这是由血与折磨所组成的一笔。”
白弘方的身体颤抖着,脑中回想着,当年自己的父亲,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觉悟,才选择了回到了那个注定会遭人所唾骂的地方。
“而如今,这如此沉重的一切,你真的愿意打翻这一切吗?真的愿意背负上这沉重吗?不妨告诉你,如果白家真的有人能够担负这一切的话,我早就选择了一走了之,而不是像是现在这般苦苦煎熬着,但是如今的白家,我还看不到任何人,所以我不能死,也绝对不能死。”白文山紧紧攥着那他所钟爱的紫砂杯,似乎要攥成粉碎。
“也正是因为如此,该给这些沉重,划上一个句号了,因为你真忍心往下白家所有人,背负着这一切而活?
”白弘方一字一字说道。
“如果死亡真的能够解决问题的话,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什么恩怨了,你以为魏九为什么现在还活着,因为他很清楚,他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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