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周围散发出一股清新的香气。
父亲忽然开口说:
“这多像我们老家的草香啊!多少年没闻过这种味道了!”说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天已近黄昏,鸟雀们在高高的树枝上聒噪着,是他们归巢的时候了,天空上满是那种金黄色的温暖的霞光。
我心中却不由得袭过一阵极深的悲凉。远离家乡这么多年的父亲,却仍然珍藏着那一份对草原千里的记忆,然而,对眼前这个从来没看过故乡模样的小女儿,却也只能淡淡地提上这样一句而已。在他心里,在他心里藏着的那些不肯说出来的乡愁,到底还有多少呢?
我也跟着父亲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这暮色里与我有着关联的草香,心中在霎时闪出了一个句子:
“那只有长城外才有的清香。”
又过了好几年,有一天晚上,在我石门乡间的家里,在深夜的灯下,这个句子忽然又出现了。我就用这一句做开始,写下了一首诗,没怎么思索,也没怎么修改,所有的句子都自然而顺畅地涌到我眼前来。
这首诗就是那一首《出塞曲》。
四
以前,每当看到别人用“牧羊女”这三个字做笔名时,心里就常会觉得,这该是我的笔名才对。
不是吗?倘若我是生在故乡c长在故乡,此刻,我不正是一个在草原上放牧着羊群的女子吗?
每次想到故乡,每次都有一种浪漫的情怀,心里一直有一幅画面:我穿着鲜红的裙子,从山坡上唱着歌走下来,白色的羊群随着我温顺地走过草原,在草原的尽头,是那一层又一层的紫色山脉。
而那天,终于看见那样的画面了,在一本介绍塞外风光的杂志里,就真有那样的一张相片!真有那样的一个女子赶着一群羊,真有那样一片草原,真有那样远远的一层又一层绵延着的紫色山脉。
我欣喜若狂地拿着那本书给母亲看,指着那一张相片问母亲,如果我们没离开过老家,我现在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母亲却回答我:“如果我们现在是在老家,也轮不到要你去牧羊的。”
母亲的口气是一种温柔的申斥,似乎在责怪我对故乡的不了解,责怪我对自己家世的不了解。
我才恍然省悟,曾在库伦的深宅大院里度过童年的母亲,曾吃着一盒一盒包装精美的俄国巧克力c和友伴们在回廊上嬉戏的母亲,恐怕是并不会喜欢我这样浪漫的心思的。
但是,如果这个牧羊的女子并不是我本来该是的模样,如果我一直以为的却并不是我本来该是的命运,如果一切又得从头来起的话,我该要怎么样,才能再拼凑出一幅不一样的画面来呢?
有谁能告诉我呢?有谁能为我再重新拼凑出一个不一样的故乡来呢?
我不敢问我白发的母亲,我只好默默地站在她身边,默默地,独自面对着我的命运。
飘蓬,蒙克知道,那是一种飘飞的蓬草,这里应该比喻的是飘泊无定。
是啊,漂泊不定。现在为了求学而背井离乡的自己,有着同样感触的身临其境。
而为此也总是行色匆匆的他,突然发现自己对于故乡竟成了来去匆匆的过客。
那一夜,他百感交集,无限情感涌上心头,辗转反侧的蒙克,也竟然蘸着这份思乡之情挥斥方遒的写下了他生平的第一首诗《草原恋》
有一方热土,眷恋芬芳;
有一股清泉,痴迷难忘;
有一舍故人,魂断情长;
那山那水那人
看啊,
那便是我梦魂萦绕的故乡。
是什么力量促使我举步迁徙,
是什么力量阻挡我止步停息?
如今,
对于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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