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知道,那天过后,裴修明直接将当初他父亲案子的事情递交给检察院了,他不指望能够因为这件小事拉谭振阳下水,只是希望给自己的父亲平反,不要他死后还要背上一个“畏罪自杀”的罪名。
过了元旦,天越来越冷。
我猜西瓜长大的时候,那个皮也撑得疼;因为越是到后来,我就越是觉得肚皮沉重。
预产期的前一天,肚子终于有了动静。我躺在床上,手里汗涔涔的,叫阿姨帮我拧一条毛巾擦擦手。阿姨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之前我女儿生孩子就是在市里的人民医院生的,你说说裴先生这是什么意思?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了,生孩子这种事怎么能也在家里呢?”
我摇了摇头,笑了,“别怪他,他也是担心我们的安危。医院虽然更专业,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相信,我真的是被谭小姐吓怕了。”
她关切地握住我的手,说,“周小姐你别紧张,陈梦梦已经去找关医生了。裴先生也马上回来。”
我点了点头,无奈地说,“哪能不紧张呢,第一次生啊,好怕。”
果然没多久,陈梦梦就带着关阳过来了,陆青也带着我妈来了。
而裴修明原本在公司开会,一接到阿姨的电话,连忙赶了回来。看到裴修明的那一刻,我感觉整个心才安定了下来。
有他在我身边,我的胆量好似就多了几分。
阵痛从早上九点,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多到了最后还是发生了意外,胎儿有些胎心不足,关阳说我需要立即输氧气。但是家里压根没有氧气,他只好恨恨地看了一眼裴修明,骂了声,“胡闹!”然后让助手赶紧送来了氧气。
吸了氧气,胎心正常了,痛感反而越来越强烈,关阳大胆地推荐我在浴室里进行水中分娩,说这样能减少痛苦。
原本我就紧张,再加上接生的是关阳这样的帅医生,我更是紧张得不得了。但是越紧张,越是难生。裴修明最终同意了水下分娩,他不断地握着我的手给我加油,关阳一点一点地指挥我用力,陈梦梦在一旁打下手
阵痛由十分钟一次,变成五分钟一次,最后变成了一分钟一次
时间变得越来越漫长。
关阳忽然说,“可以用力了,”我也疼得快晕过去了,一听他这么说赶紧用力。
迷迷糊糊中,听到清脆的“哇——”的一声哭,看到那一团白色的小东西被抱出来,我忽然觉得辛苦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裴修明将我从水里抱起来,放回到到床上,紧接着将那团小东西放到了我的怀里。
这个小宝贝,他一出生,就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打量这个世界。
我跟他四目相对,感受着他对这个世界的稀奇,我虚弱地看着他,开心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辛苦了。”裴修明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妈看着我虚弱的样子,眼里噙满了泪水,“小洁,刚刚吓死妈妈了。以前自己生孩子的时候不觉得多可怕,可是一想到是你在生孩子,妈就揪心得不得了”
我妈走过来看我跟孩子,但很快,楼下传来了汽车轰鸣声。
鸣笛声一声接着一声,似是在催促让赶紧开门,很吵。
裴修明面色凝重地从露台向外看了一眼,那是一排车队,为首的是一辆黑色的奔驰,后面还有兰博基尼,奥迪,看样子来头不小。
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忽然俯身过来对我说,“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下去一下。”
门被关上了,整个房间又陷入了一片宁静。
我妈看着我跟孩子,满心的舍不得,她忽然惊惧地问,“是谭小姐来接孩子了吗?”
我下意识地抱好孩子,自欺欺人地说,“应该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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