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沈鹤轩。
方才他故意抬高封野以激怒陈霂,陈霂从前受制于封野,如今得势,一心想在他面前挽回颜面,在他的刻意反复提醒下,平凉,已经成了陈霂的隐症,他断定陈霂还是会去平凉。
不过,陈霂肯定会想方设法散布消息,让元南聿以为他的目的是凤翔,将元南聿引入大字坡的埋伏,自己则带着大军袭平凉,可谓一箭双雕。
燕思空将字条卷好,然后用油纸仔细包裹了好几层,扔进了便器中,并叫贴身侍卫端了出去。
但凡扎营,营内必要开掘茅坑,就算只是行军途中的营地也不能马虎,十万大军一日产生的泄物可不容小觑,若不妥当处理,便会污染水源,引来蝇蚊,不仅有碍军纪,还可能滋生疫疾。
当然,那是给普通将士用的,他们只需在营帐内解决,自有人服侍。
但这些泄物最终都要送到土门处理,这土门,就是离营帐最远,所有人都不乐意去的地方,那里臭味熏天,有最下等的士卒干着最下等的活儿。
燕思空在槐安时,已经暗中与元南聿安插在陈霂军中的将领联络,俩人想出这样一招,土门的士卒中,有一个信使,在往外运送泄物时,将把燕思空的情报送给元南聿。
神不知鬼不觉间,那字条已经快马加鞭地赶往了庆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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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一日后,一万精兵先行前往大字坡埋伏,陈霂则命大军启程,当着众将士的面儿,宣布要急行前往平凉。
此言一出,燕思空和沈鹤轩均是错愕不已,只不过燕思空的错愕是装的,沈鹤轩则是真的。沈鹤轩不如燕思空那般了解陈霂,更难以理解陈霂与封野之间为一个男人较的劲,人心叵测,算漏了一个神情,都可能相去千里,对人的理解,沈鹤轩永远比不上燕思空。
陈霂看着俩人的惊诧不解,不免有些自得:“我思虑一番,决定还是取平凉,我已命人散布假消息,误导阙忘,再派人在凤翔去平凉的路上同样设伏,当我们攻下平凉时,也必叫那阙忘落入陷阱!”
“兵不厌诈,殿下英明。”燕思空拱手道。
沈鹤轩皱眉道:“殿下既然已决意,那边速去平凉,其实攻哪一城与我们而言都差不多,但莫要指望阙忘一定会入我军埋伏,此人若没有些本事,也不会得封野重用。”
这话自然不是陈霂爱听的,他不甚在意道:“就算他不中伏,他也别想援救平凉,此城……”他眯起眼睛,有些咬牙切齿道,“我势在必得。”
燕思空深深地看了陈霂一眼。平凉恐怕真的难以保全,区区一万驻兵的小城,难以抵挡陈霂的十万大军,但他绝不会让元南聿出事。若元南聿足够聪明,就该舍弃平凉,只要集中兵力保住庆阳,陈霂也不敢冒进中原。
不过,元南聿必须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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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霂的大军以日行七十里的速度,两天内赶到了平凉。
平凉自然有所准备,可面对十万大军围城,最充足的准备,该是后事。他们彼此都知道,若平凉能够挡住陈霂的第一次攻城,那么等来援军,则危机或可解,若挡不住,则尽早投降为妙。
燕思空在中军之中,眼看着陈霂的大军以摧古拉朽之势将平凉打得溃不成军,估计不需太久就会投降了。
这时,传令兵突然快马来报,穿过重重军阵,亟不可待地冲到了陈霂面前,因为过于激动,他面色潮红,下马的时候都险些摔在地上:“殿下,大字坡军情来报——”
“快说!”
燕思空心中咯噔一下,看那传令兵的神情,竟像是——捷报?
传令兵大声道:“叛军将领元少胥带兵穿过大字坡,正中我军埋伏!”
燕思空身形一晃,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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