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下来,谢南打了个哈欠,困意突然来袭,在他前世学生时代的认知里,考试的气氛是最好睡觉的,比课堂上要酸爽多了,因此一进考场,便犯困,也算是像他这种差生的职业病了。
啪。
就在这时,前面的林诗雨头也不回的,直接将试卷传到了他的桌上,谢南苦笑一声,本能的填上了自己的班级c学号姓名。
是的,作为一个标准的学渣,拿到试卷最自信的一刻,就是填上这些信息的时候。
“哎呀,写点什么好呢。”
“感恩c青春?嗯,得好好想一想。”
一下子脑海里,冒出无数篇上一世的民国经典诗句,但大都是文不对题,不是他想要的,谢南越想脑子越浆糊,渐渐地,眼皮一重,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老师我写好了。”
大约十来分钟,就在周围大多数学生还在反复的遣词改句的时候,林诗雨举了举手,接着站起来,将写好的诗作交了上去。
她正要出教室的时候,发现谢南躺在桌上,呼呼大睡,卷面上还是一片留白,咬了咬牙,对着张建忠说:“老师,我笔忘座位上了。”
“嗯,去吧。”
张建忠正在手机上玩着俄罗斯方块,眼皮抬都不抬的道。
林诗雨走到自己座位前,恨恨地踩了一脚后面的谢南,后者眼皮一睁,“腾”的一下,坐直了身子。
”呃谢谢。“
谢南顿时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笑。
林诗雨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了。
“哎呀,爱之深,恨之切,古人诚不欺我啊。”
望着门口冰冷的倩影,谢南苦笑一声,接着看向空白的试卷,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告别?
送别?
“哈哈,有了!这回真的有了!谢大诗人满血复活了!”
谢南奋笔疾书,洋洋洒洒的写下了记忆里的那个名篇,胸有成竹的交上了讲台,走的时候还不忘轻蔑的瞟了王浩一眼。
看到谢南交上来的试卷,张建忠心里有些好奇,放下了手机,拿过来一看,顿时精神为之一震,眼神中的好奇逐渐被震惊所替代!
他虽然是一名数学教师,但是对一直还是比较热爱的,特别像他们那一辈人年轻的时候,基本都是看着金庸古龙的武侠过来的,对传统古典的文字,多多少少有一种特别的情怀和沉醉。
而此刻,谢南这一首诗,把他再次带回了那个充满伤感c离别c迷惘的少年时代。
这是一首很短的诗,以张建忠的业余诗文功底看来,诗词古朴隽永,却不显晦涩,意境跟韵脚恰到好处,粗读之下,恍如大师之作
送别高一七班谢南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这小子”
“写得真好。”
张建忠神色动容,当读到最后一句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的时候,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整个人完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套牢了,眉头深锁,陷入挥之不去的往事回忆里
跟70c80后相比,他们60年代生的人,是孤独的,可悲的,是时代的弃儿,是被日渐强盛的共和国忽视的一群人。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当他们正值青春年华,本该在课堂里接受知识熏陶的时候,一个接一个政c治运动接踵而来
于是他们迷惘c惆怅,恐惧,一颗年少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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