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接到了,那就该是道别的时候了。
天元堂不比别处,可没有留客吃饭的传统。更何况,冷大力自己还有好大一个武馆需要经营,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在外逗留!
于是,他们两人握着手又寒暄了几句,便不再磨蹭,动身出门了。
“符要抓紧放!别误了时辰!”踏出天元堂大门的时候,云天趁着冷天薇不注意,不失时机地再次轻声提醒冷大力。
冷大力听了,连忙冲他点头眨眼。两人表现得默契极了!
其实他们是“做贼心虚”,此时的冷天薇,一心盼着“有人”能来送送她,因此频频朝后院的方向转头,哪里有心思管他们这两个“老年人”的闲事!
她瞧见通往后院的窄道里始终空荡荡的,心里别提有多失落。望着望着,她不禁再次忆起昨日贺承星对自己说的那些绝情话,又难免暗暗生恨。
“丫头,看什么呢?快走了!”冷大力见女儿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的,忍不住催促起来。
冷天薇闻言,只好死了心,回头跟了上去。
“终究是我自作多情了!”她暗自伤感,只觉得心头一阵酸楚。
谁知,他们走出没几步,小元生便从后头追着喊着赶了上来!
“师姐——师姐——”小元生跑得气喘吁吁,生怕冷天薇不等他。
“小家伙,你怎么起来了?”冷天薇一见是他,心情稍稍好了些。
“我来送你啊!你这一走,咱们还不知几时才能见上一面。”
小元生有些伤感,在他眼里,长姐如母,冷天薇也算是他半个妈妈。
“小傻瓜,我虽然不来,可你却能去找我啊!咱们汇武堂离这里也不算远,对不对?”冷天薇见状只得捧着他的脸安慰。
“那不一样,”元生摇了摇头,一把抱住她,说:“你这回一走,家里就真的冷清了,我想吃你做的炒蛋!”
“傻瓜,你师哥也会做饭呀,叫他做给你吃就是了!”冷天薇闻言红了眼眶,却只得笑着掩饰。
“我师哥就是个大蠢驴,他现在就躲在巷子里,我叫他,他却又不肯出来送你!你说他傻不傻?”
元生突然恨恨地冒出来这么一句。冷天薇听了,不由一愣,立刻再次转头望向后院。
她心存希冀,激动地砰砰直跳。然而,后巷里仍旧是空空如也,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他躲着呢,你瞧不见他!”元生又添了一句:“明明就不舍得师姐你走,却还死鸭子嘴硬,以后他迟早要后悔的!”
“元生!”云天道人见他说得离谱,连忙喝止了他,厉声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不许胡闹!让你师姐早些回家吧!”
“师父,我没有胡闹!我说得是实话!”
元生年幼,哪里师父的心思,他受不得冤枉,登时嚷了起来。云天道人闻言,神情不由变得尴尬起来。
好在,冷天薇没有深究,反倒释然地笑了笑,摸着元生的小脸说:“我走了,叫你师哥自己小心身体吧。往后,我便不来了。省得他见了我心烦。”说罢,便缩了缩鼻子,松开他,与自己的老爹上了车!
冷大力的汇武堂,位于福开森路上。
那是一条历史不太久远的街道。
清末时,洋务派大臣盛宣怀受李鸿章所托,督办南洋公学。于是,就修了这条路,方便老师学生上班下学之用。
这起先只是一条土路,两边尽是水稻和菜园及农舍,河道池塘密布,散落着许多无主的坟丘。
那个时候,冷大力和妻子从宁波乡下到上海来讨生活。见这条路虽偏,但胜在终日有青年人来来往往,于是便选择了在这里开设武堂,招揽学生,扎根下来。
他们也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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