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容泽心底里说不出的冰冷,他入了宫,断了生父生母的情份,再到了此刻,连他一直敬重的姑母,也将他当成了一颗棋子。
韩容泽乌沉沉的眸子望向韩皇后,韩皇后犹自未觉:“你便是怨本宫也无济于事,赵家血脉犹在,太后又夺了一半的内务去,本宫再没法子帮你,雪丫头能为永嘉,为姜国带来助力,是你亲手将你们两人的姻缘拆散了,她总归是要做太子妃的,你坐不得那个位子,就怨不得她跟不得你。”
韩容泽慢慢垂下头去,心里却明白,韩皇后此时便应承
聆雪的太子妃之位,是为着聆雪那“预测未来”的本事,想要以此来稳住聆雪。
“姑母,一定要这样吗?”韩容泽到底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为着这些年的养育之情也好,为着至亲血脉也好,他只盼着韩皇后还能顾念一点点情意,不是仅仅将他当做一个棋子来看待。
韩皇后已经想通透的事儿,半点不得更改,点头道:“你便忘了吧,你们两个没缘分,姑母替你想好了,馨宁也是个好孩子,最重要的是,她是贾丞相的亲孙女,只要你与馨宁能在一处,这辈子便算是无忧了,姑母为你铺好的路,你可再不能胡闹,免得将来”
韩皇后一副说不出口的模样,又落下泪来,拉着韩容泽的手不放:“本宫将你教导的如此优秀,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你,若你没有贾丞相的护佑,将来永嘉定下太子之位来,哪里还有你站的位置?怕那些个朝臣,连生吞了你的心都有,你可再不能不听本宫的话了”
韩容泽不答话,只是挨在韩皇后身侧坐着,唇角泛起一抹苦笑来,他将韩皇后视作唯一至亲,如今听着韩皇后先摘开聆雪,再安排他与贾馨宁,一步步做得如此缜密,竟是早就思量好的
原也应该这样,他原就是韩皇后手中的一颗棋子,可不是才上棋盘上时,便已经定好了后头的路怎么走?
“容泽,姑母都是为着你,若不是你自己将路走到这一步,哪里就至于如此委屈你”韩皇后的“慈母”之声仍旧未绝,韩容泽好半晌也只闷闷的说了句:“姑母的心,容泽再清楚不过。”
韩皇后道:“你明白姑母心意最好,馨宁明个儿就会入宫,你最聪明,不用姑母教你如何做吧?”
韩容泽也只有点头的份儿,听得外头有脚步声,便立起身来说道:“姑母先忙,容泽进学已然迟了。”
韩皇后该说的都说了,韩容泽也一并答应下来,她再没什么不放心的,这个侄儿但凡答应了,就没有办不到的。
待韩容泽一走,韩皇后腮边的泪水也被擦了去,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唇畔噙了抹笑意。
冬玲在外禀道:“娘娘,冉洛姑姑到了。”
“进来吧。”韩皇后温柔端方道。
仁明殿的事儿,韩容泽这会儿有些顾不上,头脑里还是头回这样混乱,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错觉。
聆雪在廊下盈盈而立,瞧见这样的韩容泽一时蛾眉轻蹙,韩容泽瞧见聆雪,只是苦涩一笑,乌沉沉的眸子原是要绕开她,迟疑了片刻,却又迎上了聆雪那双清澈的眸子。
聆雪瞧了一眼,晓得了仁明殿里两人说的话,慢慢垂下头去。
韩皇后此刻怕正高兴着,只当自己一直以来纠结的大事,终于落了定,却没想过自己失去了什么。
明明前一刻,韩容泽还在说,他姑母是个什么什么样的人,虽执拗,虽心狠,但若不是她,姜国的后宫早便乱了。
然而此刻,那份姑侄情意被彻底的一笔勾了去。
韩容泽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那些个心寒,那些个苦涩只能干咽下去,但他是期盼着有人能懂他的,若是旁人,怕便是彻夜详谈,也难以明白他,但她是不同的,什么也不必说,什么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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