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睡眼朦胧的钻出被窝四处不见赵旦的影子。她耷拉着耳朵从窗子望去，庭院已落了一层雪，早起的佣人正忙着扫出一条行人的道路。虽然忙碌但有条不紊，一切都静悄悄的。今天是初雪节。

    初雪节早上要喝白粥，阿九有些发愁。熬得黏稠的白粥散发着新米的香味，很勾人食欲，可喝起来没有味道。阿九往粥里加了三勺糖，甜的发咸。喝了一口就晾在那里。

    今早她才知道，赵旦昨晚天傍晚就去见虞南王。走的急，连她都没告诉。

    “哼，什么虞南王啊，就是个小藩王！”阿九有些烦躁，脚边的雪被她堆起又踢散。赵旦此行让她寝食难安。

    “阿九，给我讲讲这个。”独孤墨拿着《论语》，指着“为政以德，譬如北辰。”问阿九。

    阿九瞥了一眼，满脸不屑，“自己体会，没空！”她正烦呢，小屁孩怎么这么不识像。

    “是在担心赵旦？”独孤墨合上《论语》站在她身后。

    “没有。”阿九气呼呼答道，对脚下的雪一点都不留情。“别老赵旦赵旦的叫，他比你大。也别叫我阿九，在外人面前要叫我‘小娘’，没大没小。”

    “娘亲在提到父亲的时候，也是你这个样子。”

    “哦。”阿九古怪的看他一眼，“你娘就没告诉你半点你爹的事？”

    “没有。”独孤墨垂下眼，他问过娘亲，可娘亲告诉他，她也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算了，算了。”阿九半推着独孤墨往屋里走，“小笨蛋，连这句话也不知道。”

    新任虞南王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老虞南王突发疾病，在一阵宫斗里，虞新和成为新任虞南王。新王即位羽翼未丰，赵旦接此机会结盟虞南王，趁机壮大自己的势力。

    初雪节在虞南是少数几个全民欢庆的节日。虞南王带着大臣在花台上与民同庆，甚是亲民。等回到王府已经是深夜。

    “赵将军好雅致。”赵旦在院子里喝酒赏雪，虞南王从斜巷拐出来，不客气的坐在赵旦对面。稚气的脸上带着过于成熟的笑容，气势也过于老道。“虞南王何尝不是？”赵旦拿出早备好的酒杯斟满酒。

    “桃花酿？”虞南王问。

    “正是贱内亲手酿的桃花酿。”赵旦说话里带着自豪，阿九的桃花酿世上再找不出比它还好喝的。

    “听说赵将军的姻缘很是传奇。半路捡来的娘子，没有媒人没有成亲，就这么做了夫妻？”

    赵旦笑笑，“都是缘分呵。仪式算什么，都是会变的儿戏。虞南王连这都不知？”

    “我只是个刚刚即位的诸侯，没有赵将军这般见多识广。”虞南王隐去眼里的晦气，低头喝酒。

    雪又纷纷扬扬下下来，融进雪的酒，酒气更加醇香。

    “两天了！”阿九着急的望着门外，赵旦去见虞南王已有两天之久还没有消息。“不行我得去找他。”说着急匆匆走到门口又拐回来，坐在椅子上又是一阵烦躁。独孤墨看在眼里，知道现在的阿九纠结的很，担心赵旦又不想赵旦知道自己担心他。女人真是麻烦。

    “你去哪里？”独孤墨看着阿九走出门口急生问道。

    “不用你管，我很快回来。”说话间已看不见人影。

    阿九在空中腾云，专心注视着脚下的行人，唯恐一个不小心漏掉赵旦。离虞南还有些路程。阿九摇身变成骑着枣红大马的红衣女子，英姿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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