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四,清泰府西部。
由守备使谭前康率领的一千惠州军已经进入荆国第四天,但行军格外缓慢,还没走出一百里,依然在清泰府境内。
惠州军一踏入清泰府,就开始接连不断的抢掠沿途百姓,犹如土匪一样。随军一起向宣化行进的清泰判尹洪泰颇有微词,但敢怒不敢言,只能一再隐忍。
“谭大人。”
天黑的时候,余子贤急匆匆闯进了谭前康的中军大帐,身上的雨水顺着衣服向下流。
“怎么了?”谭前康正搂着一个年轻女子,见余子贤突然闯入,语气中有些不快。
余子贤站在帐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谭前康见状,不情愿的松开手,示意女子出去。
待女子扭着步子离开,余子贤正色道:“大人,是不是稍微约束一下军纪,这两天有士兵公开劫掠妇女到军营中,现在军中已经有近百名妇女。”
谭前康微微一笑:“儿郎们背井离乡远道而来,十分辛劳,放松一下很正常,就当是荆国人的谢意,只要儿郎们不杀人就好了。”
“可是大人,我们是天朝上国的军队,怎么能”
谭前康摆摆手,打断了余子贤:“自古以来,激励士气最好的方法就是放纵士兵劫掠,再说只有像坏蛋一样的兵才有战斗力,你还指望文质彬彬的人来打仗吗?”
余子贤不依不饶:“末将刚才巡营,发现士卒都在帐内玩乐嬉戏,连站岗的人都没有几个,未免过于懈怠了。”
听着外面的雨声,谭前康捋了捋胡子:“大雨滂沱,余将军你也体恤一下士卒。再说我们大魏铁军,无坚不摧,难道你害怕区区洪坚?据老夫所知,洪坚不过一府兵马八百人,还有两三千挟裹来的农民。”
“可是洪坚击败了洪熙的讨伐军,连领军的兵曹判书蔡雄都被击伤。”
“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尚川卫兵马久久不至,再加上都护右卫统御使白俊哲临阵倒戈,洪坚方才侥幸获胜,你想想一个宣化城洪坚打了多久?”
“应当二十多天了吧?”
谭前康接着分析道:“宣化的守军不到一千,洪坚打了二十多天还未攻下,余将军会怕这样的对手吗?”
“大人分析的是。”余子贤开始觉得谭前康有些本事,不是个只会沉迷于酒色的老头。
“而且洪坚极其不懂兵略,连虎跃关都没派兵拿下,甚至都没有攻一下。”谭前康眉宇间露出一丝鄙夷。
虎跃关建在狭长的清泰走廊西端,两侧都是崎岖难以通行的山地,是进出荆国腹地的唯一陆地通道,由清泰卫的一个营两百人驻守,根据虎跃关守军送回的情报,洪坚叛乱至今,连一个兵都没有派到虎跃关前。
余子贤愈发觉得谭前康说的有道理,自己之前小瞧这位守备使了。
“子贤你到惠州多久了?”谭前康突然对余子贤换了个称呼。
“三年。”
“你是从洛京到惠州锻炼的,前途无量,而老夫在惠待了四十多年,已经是朽木一颗,今后飞黄腾达了别忘了逢年过节给老夫烧柱香。”
“大人此话是折煞末将了。”余子贤恭敬的弯下腰。
“荆国地少人寡,南北两三百里而已,不及我朝一个州,军队都是些装备破烂的农兵,根本没有战斗力,七十年前武帝只带五百人就击败了荆国倾国之军。此番西征,不是老夫轻敌,朝廷实在太过谨慎,竟然兴师动众调了八千兵马,依老夫看,惠州军足以平乱,正是子贤你建功立业的时机,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多谢大人指点!那末将先告退了。”余子贤脸上按耐不住的跃跃欲试,转身刚要走,却被谭前康喊住。
余子贤疑惑的回过头,却见谭前康眯着眼笑道:“待解了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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