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琬把士微引进厅堂，见得丁秀也在，微微吃惊便笑道：“原来蒋先生的名声不止我一个人知道啊。”

    说罢，递上了一包金银细软作为礼物。

    蒋琬皱了皱眉，推辞了几句，便吩咐家仆手下了。

    蒋琬道：“今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只是士颂给了我一封信，却没有说明来意，只是吹捧了我一番；士微送来了礼物，却也没有说明来意，真是奇哉怪哉。”

    丁秀连忙将交趾日报的文集送给蒋琬，蒋琬接过后便翻了起来，说道：“交趾日报是名气远扬啊，我在零陵也一份不拉的都看过，颂公子的一些观点真是新奇啊。”

    士微见蒋琬有些赞赏之意，便道：“士颂不过是借报纸印刷之便，在上面发表一些即兴之言，倒是让蒋先生见笑了。”

    蒋琬将文集递给士微：“这上面还有你的一篇文章，公子难不成也是即兴之言吗？”

    士微接过文集，不由语塞，只道：“都是些玩笑话罢了，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蒋琬笑道：“玩笑话也很有意思嘛。尽信书不如无书，这是个很好的问题。关键是信与不信的标准是什么。公子的意思是考虑如何信与不信弊大于利，不值得讨论。但是，士颂似乎也在回避这个问题，又提出了圣人言从何而来的疑问。这倒是让我惊讶不已，不知公子如何看待？”

    士微略一思考，回答道：“圣者，通也。传云：圣c叡也。传又云：「人有通圣者。有不能者。」《周礼》：「六德敎万民。智仁圣义忠和。」《洪范》曰「睿作圣。凡一事精通c亦得谓之圣。」圣人即指知行完备，至善至人。若是有一才能精通，亦能称之圣人。”

    蒋琬鼓掌道：“公子真乃精通儒学之人。但圣人至今已久，传承者未知凡几，错漏不可避免，不知公子如何看待？”

    士微道：“传世之经典皆饱学之士所认同，即有差错，当差不离，无需担忧。”

    蒋琬笑道：“然当世久未出圣人，众人所认同者，未必为圣人所认同，正如当年孔子周游列国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圣人之言，众人未必认同。不知公子如何想法？”

    士微哑口无言，蒋琬便看向丁秀：“丁先生，不知如何看待此事？”

    丁秀笑道：“我一商贾之人，哪里能谈这种圣人言语？”

    蒋琬笑道：“先生亦沐圣人言之教化，请试言之。”

    丁秀略作思考，道：“商君云，三代不同礼而王，五伯不同法而霸。又云，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秦用商君之法而有天下，而又以商君之法失天下，故本朝不用前朝法度。孔子推崇周礼，亦未必适用于当代，若不然，天下岂至于如此？”

    蒋琬鼓掌：“先生倒是爽快人。三代不同礼而王，五伯不同法而霸，为何夏商周皆已成废墟，齐桓c晋文c秦穆c宋襄c楚庄五伯均成尘埃？若不用圣人之言，恐怕天下未必能承平百年吧？”

    丁秀和士微都不解，望向蒋琬。蒋琬苦笑道：“我也不知何为圣人之言。往昔我也深信圣人之言，如今我却不知何去何从。不过，我父亲曾在南阳一列侯家见过史书，本朝宣帝曾斥责太子：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当时父亲和我说起，我却是不信。现在我却有些明白。”

    丁秀和士微听到这一皇家密档，都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却不得其要领。

    蒋琬又言：“邹衍云，五德从所不胜，虞土c夏木c殷金c周火。又说：代火者必将水，数备将徙于土。木胜土c金胜木c火胜金c水胜火，邹衍以阴阳主运显于诸侯。秦以为周得火德，秦代周德，从所不胜，始用水德，改年始，朝贺皆自十月朔。本朝张苍为丞相十馀年，鲁人公孙臣上书，陈终始五德，言汉土德时，其符黄龙见，当改正朔，易服色。若金木水火土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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