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场博弈,不过对局双方直接变成了我和赵檀,等于是图穷匕见。
“赵先生,我们此刻说的话,大约在两小时后全部消失,不留痕迹。没有谈话记录,没有录音录像,只有当下我们在说的话。所以,不要担心任何问题,你很安全,我们都很安全。再有就是,我不代表任何敏感政治国家,也不代表任何帮派,只是代表我自己。我之所以会卷入这场战斗,只是因为一个误会。”我凝视着赵檀的眼睛,压低嗓音,尽量让谈话气氛趋向于柔和c自然c平静,如同两个好朋友聊天一样。
最好的审讯,不是在审讯室里c刑具架上,而是在一个对方感觉温暖而惬意的环境中,非常顺畅地交流,然后互相吐露心事。
我并不过度乐观,在麻药c麻醉剂c测谎仪的帮助下,我希望能于精神层面与赵檀打个平手。
“我要一杯清酒,只要清酒,来自美丽的北海道雪野的清酒”赵檀目光迷离,喃喃自语,“猫,我的猫,我的猫在哪里?我这是在哪里”
大将军挣扎着起身,扶着墙边走到厨房去。跟着,那边的瓶子c水壶响了几下,很快她就端着一杯水回来。
“是调制清酒。”大将军说。
我接过那个杯子,向前走了两步,将杯沿凑近赵檀的嘴唇。
“上等的清酒来了。”我说。
他张开嘴,喝了一大口,嘴角慢慢浮出了满意的微笑。
“说说‘神列之墓’那块石碑吧?石碑反面那些字,究竟是什么?”我问。
“是咒语,昭示着一些天象的奇特变化,懂的人自然就懂,不懂的人自然不会懂。很多人问问了也不懂,我懂,我查了那么多资料,终于懂了,比任何人更明白”他断断续续地回答。
“是什么字?哪几个字?”我问。
“欲走龙蛇,呵呵,就是这几个字。我永远记得,发现这些字的时候,我有多震惊?那么多人里面,只有我清楚,织田鬼奴曾经做过什么”
赵檀的话只说了一半,大将军便拾起铅笔,在纸上写了“欲走龙蛇”四个大字,然后将白纸竖起来给我看。
古代文字十分晦涩,尤其是这种四字句,有时候字字用典,就算认识每一个字,不知其典故的话,仍然无法通晓连起来的意思。
“看到石碑,我就知道,崛起的年代就要到了可是,我告诉皇室大人物,我要到中原去,学习当年的织田鬼奴前辈,为吾国强盛而求经。求经?呵呵连天下都是我的,难道还差一套经书吗?每当想到‘欲走龙蛇’,我就兴奋得难以抑制,狂躁得睡不着觉,必须靠着药物,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是我自己的秘密,秘密的核心就是我,没有人知道”他的话有些语无伦次。
看表情,他的情绪已经开始躁动。
我向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指了指,大将军会意,马上将电脑搬过来。
为了控制赵檀的情绪,我把麻醉针的注射剂量加大两倍,让麻醉程度更深,以此来抵消赵檀浑身的躁动。
“墓里还有什么?织田鬼奴的一生,只剩下一块石碑吗?那石碑从何处得来,没有文字说明吗?”我问。
“遇洪而开,一百单八只要理解了这句话,就明白了织田鬼奴的苦心。他给后来者留下的,是星空北斗一样的指路明灯,从那里挖下去,一直挖下去,就知道了最终结果四十八天,我看着他们挖,一直挖到四十八天,就挖到了我想要的”
大将军手快,一手托着笔记本电脑,另一只手握着铅笔,将“遇洪而开百单八”记录下来。
那八个字讲的是《水浒传》首章里的故事,但赵檀却用它来回答我的问题。
在织田鬼奴的墓中,他先发现了石碑,然后开始向下挖掘,正是仿效了这本书中洪太尉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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